封景安怎麼也沒想到下學回來後,會讓自己聽到如此荒謬的交談,更沒想到舒燕會直接抄起擀麵杖,將人給轟了出來。
“男人怎麼了?男人就可以區別而論嗎?他們誰不是女人生女人養?怎的到了你的嘴裏,他們就高人一等了呢?滾!”
舒燕手舉著擀麵杖,冷臉斜睨著被她轟出來的媒婆,這要不是不想給封景安這個新晉秀才惹上不好的言論,她非得將這媒婆的嘴給撕了不可。
她沒注意到門外的封景安和齊球球,但措不及防就被趕出來的媒婆卻是第一時間注意到了封景安的存在。
媒婆眼睛一亮,當即挪到封景安的麵前,義憤填膺地開口控訴:“封秀才,你都看到了吧,她拿著擀麵杖打人!”
“她這般不講理,還阻止我給你說一門更好的親事,你可得好好管管。”
“管?”封景安譏嘲地上下打量了一眼媒婆,她哪來的自信覺得他會站在她這邊,去指責舒燕?
媒婆敏銳地察覺不對,可她還沒想到哪兒不對,就聽男人開口——
“我覺得她說得沒錯,並不需要我管,至於打人這件事,她沒有犯七出之條,你卻來勸她自請下堂,不打你難道打自己嗎?”
“她曾出入花樓,不就是不守婦道?”媒婆下意識反駁,她覺得自己沒有說錯,但對麵三人臉上的神色卻是如出一轍的一副‘你在胡說八道’的樣子。
她突然就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做夢夢見的這事兒,實際上這事兒根本就沒有發生。
“慢走,不送。”封景安不覺得有必要跟媒婆過多解釋舒燕為什麼會曾經出入過花樓,隻想讓礙眼的人盡快離開他的視線。
“告訴城西蘇家的姑娘,封景安的妻子隻有舒燕一個,就別惦記了,找別人吧。”
媒婆傻眼,“不是,封秀才你真的不考慮考慮嗎?我跟你說,這城西蘇家那是頂頂好的人家,錯過可就沒有了呀!”
“再者,又不是我一個人那麼說,是很多人都在說你夫人她出入花樓,不守婦道,可惜封秀才才高八鬥卻娶了個那麼不甘寂寞的女子……”
“滾!再接著說,我撕了你的嘴!”舒燕上一刻被封景安言語上的維護暖心,下一刻就被媒婆的嘴臭給氣到了,立即黑臉直接強勢地用手裏的擀麵杖將媒婆給推搡到門外。
在媒婆想繼續開口之前,大力地將院門當著她的麵關了起來。
“呸!什麼東西!”寧拆一座樓,也不壞一樁婚的道理都不懂,這媒婆的職業操守可不咋的!
要說她跟封景安之間的婚約有什麼問題,媒婆出於好心來規勸還好說,她跟封景安之間的婚約根本就半點問題都沒有,媒婆憑什麼對他們之間的婚約指手畫腳?
即便是另娶,那也得封景安自己親口說,隻要封景安有那個意思,她舒燕絕對不會死賴著不走。
“夫君,我的好夫君呀,這才秀才而已,便已經有人尋上門來為你重新做媒,我看你配我確實是委屈了,不如我把那二十兩還給你,你給我一張和離書,咱們分道揚鑣,各過個的怎麼樣?”
舒燕忍不住委屈,出入花樓又不是她願意的,沒有那九指,她何至於為了保命跑進花樓裏?
反正一開始跟封景安成親,也隻是為了不讓封景安救了她姐弟二人,卻還要在背地裏讓人戳脊梁骨,現在隻要封景安順著她的話說,他就可以擁有更優秀的妻子。
齊球球自覺眼下的場合,自己有點多餘,便悄然進自己屋,將空間留給他們。
封景安抬手按了按額角,“別胡說,什麼我配你委屈了根本就是無稽之談,沒有你,在鍾嬸不願意再管我飯的時候,我早就餓死了。”
“哦,合著我就是一個可以做飯給你吃,讓你不至於餓死的廚娘唄。”舒燕心裏莫名覺得不得勁,明明不該計較,可她就是想計較。
“天下廚娘千千萬,我這個名聲不好的廚娘你還是別要了,另外找吧。”
“我相信那媒婆嘴裏的城西蘇家姑娘,你若是娶了,她定然會給你帶來比我好的廚娘。”
封景安哭笑不得,那是廚娘的問題?他哪句話把舒燕當成廚娘了?明明他想要表達的是沒有舒燕的照顧,他根本就沒法安穩地活到現在。
“你那是什麼臉色?”舒燕皺眉,她沒覺得自己說的有哪兒不對啊,本來有底蘊的姑娘家,出嫁時的陪嫁裏頭就有用慣了的廚娘啊之類的。
封景安先是伸手不容拒絕地將舒燕手裏拿著的擀麵杖給接了過來,後才直勾勾盯著舒燕道:“我本是覺得你還小,又曾經一度被苛待,身子不如旁人,才一直沒與你說圓房一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