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南深離開的第一年,北母身體逐漸恢複如初,北迦依舊留在小城市裏,過著平庸的生活,還在四處不停的打聽路南深的消息,依舊一無所獲。
而陳暖央一直留在S城,花店一直開,花也一直開,北迦將路尹的話原封不動的帶給她,她並沒有去找路尹,路尹也沒回來過。
北迦太忙,一邊工作一邊照顧母親,她和母親開的花店早就售出去了,現在已經換成了發廊。
第二年,路南深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每次和母親出去買菜,左鄰右舍急著給她介紹對象,在她們這種小地方,她這個年紀都是幾個孩子的媽了,母親卻拉著她手說:“媽陪你一起等。”
她知道母親的意思,母親也知道,她一直在等那個人出現。
每次經過和路南深一起走過的巷子,她都會站在那看好久,又怕時間久了,就忘記了和他回憶。
巷子裏的狗依舊張狂的對她亂叫,她沒有嚇得跑掉,而是崩潰的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狗也許被她這樣嚇到了,不再靠近,搖著尾巴走掉了。
時間久了,她都懷疑路南深是不是在醫院的時候就沒了,就像電視劇裏那些狗血劇情一樣,所有人都瞞著她,她經常會去墓地裏碰碰運氣,好在並無所獲。
第三年,路尹還是從美國回來了,和陳暖央複婚了,重新舉辦了一場婚禮,北迦也去參加了,她幻想著婚禮上,路南深穿著黑色西裝出現,然後說,我來娶你了。
婚禮還沒開始,她就已經哭了。
晃眼間,付之洲都上高一了,曾經承諾過要回去看他的,時隔了四年才遵守承諾,去學校接他的時候,她站在校門口抽煙,學生相繼從裏麵出來,洋洋灑灑,明媚張揚。
小洲穿著白色校服,肩上垮垮背著書包,長高了好多好多,站在人群裏很耀眼,在學校應該很受歡迎。
她吸了最後一口煙,將煙頭碾在垃圾桶上的滅煙沙裏,扔進了垃圾桶裏,小洲正朝她走來。
小洲多次問她:“北迦姐,你還在等他對嗎?”
北迦沒說話,不用說,答案也永遠不會變,他曾經為了她,連死都不怕,一輩子她也等得起。
小洲:“北迦姐,要是他一輩子不出現,你要等他一輩子嘛?要是等不到了,就等我畢業,你嫁給我吧。”
北迦不禁失笑,都這個時候還有人同她打趣。
路南深快消失四年了,她的小日子過得很平淡,朝九晚五,閑茶淡飯,倪一寧倒是過得大風大浪的,哭著跑著來找她喝酒,說她被一個小屁孩給睡了,小屁孩是胡澈,其實也不小了,也有二十三歲了。
有時候,倪一寧喝多了,還胡說八道的,說年輕真好,難怪那麼多人想找年紀小的,體力是真的好。
北迦不太想聽她的風流史,獨自點了一根煙,站起來,後腰靠著桌沿,抱著胳膊,姿態很隨意,嘬了幾口。
第四年,國慶節的時候,她收到一個信封,裏麵有一張照片,是宴白露寄給她的,照片裏,路南深和宴白露並肩站著,他的頭發蓋過了眉毛,笑得很燦爛,連眼角的魚尾紋都那麼好看。
沒有她,他照樣活得很好。
可她不行的。
今年冬天,依舊特別冷,她去了一趟清溪鎮,四年來,她都不敢一個人來這個地方,因為一個人來,真的很冷,很冷。
十二月末,冬日的暖陽,碧綠的湖水,翻飛的紅嘴白鷗。
每年冬天,海鷗就會成群結隊的飛回來,年複一年,從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