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季崇言朝女孩子點了點頭,眼神發亮,“楊衍應當也知曉這一點。”
“更遑論,忠歸營雖然也有不少良將,可楊衍同陛下不同。”季崇言說道,“人對自己所長之事總是更自信的!陛下擅長領兵作戰,對於如何取勝於戰場心中有數。可楊衍沒有!他從未在戰場上動過手,所知的一切戰場局勢變換都是來自於手底下的兵將。對他而言,戰場勝負他是心中沒底的。”
不管是陛下還是楊衍都是君或者有誌於君主位之人,這等人尤其在這等成敗在此一舉的事上必然不可能稀裏糊塗的,將一切的變數都交到手下的兵將手中。
比起手下的兵將,楊衍必然更期望自己親手來決定局勢的走向。
“權謀詭計是楊衍所長,比起陛下側重戰場局勢,他必然更側重權謀詭計。”季崇言說到這裏,摩挲了一下手指上的扳指,微微眯了眯眼,“權謀詭計同領兵作戰不同,要以少勝多,往往隻需要解決最關鍵的人就夠了!”
最關鍵的人?
林彥想了想,試探著問了出來:“陛下?”
季崇言點了點頭,又瞥了眼林彥,道:“不止。”
“還有關在天牢裏的兩位殿下、蘇家的皇太孫以及楊仙芝肚子裏的龍嗣。”薑韶顏想了想,道,“將陛下同與陛下血脈相關之人盡數斬殺殆盡,這長安城必定大亂!”
趙家並非大族,除卻這些人之外,所謂的趙氏宗親皆是遠的不能再遠的遠房了。
那些人此前從未想過帝位,更是不曾被當成天子來教導過。是以,想也知曉,讓這些人登上大寶,根本壓不住手下這些臣子的。
再者,臣子、世族各懷心思,屆時為己利互相擁立庸才爭奪帝位,這大周的平和至此也差不多該完了。
“我若是楊衍,手下兵馬毫無勝算,那隻消解決了陛下,讓君主無法坐鎮,再將幾位殿下盡數斬殺殆盡。大周內亂之下,他的勝算反而不小。”薑韶顏說道,“百姓其實並不在乎上位的是什麼人,他們隻消一個厲害的、有手腕的明君便足夠了。”
可顯然,那些趙氏宗親做富貴閑人可以,做君王實在太過勉強了。
林彥聽到這裏,沉默了下來,半晌之後,忍不住歎道:“所以這顆瑞獸腦袋才是楊衍布局的開始嗎?前頭那些皆隻是他手筆的鋪墊?”
季崇言摩挲著手裏的扳指,道:“我覺得當是如此。一個擅長陰謀詭計之人可不會講什麼君子風度同人正麵相撞!以陰謀詭計暗算才是他擅長和喜歡的事。”
就如毒蛇不會喜歡與虎獅正麵碰撞,更喜歡斜刺裏突然衝出來咬上一口而後隱入山叢。
“當然,這一切隻是你我的猜測。是與不是,看看便知道了。”季崇言道,“他既開始動手了,後招當也開始準備了!”
……
……
一個隨從一路小跑著捧著一隻白鴿奔入屋內。
“公主,來信了!”抱著白鴿的隨從小跑入屋。
“不必叫我公主!”屋中的女子回頭看向他,一身粗布麻衫,頭發亂糟糟的披在身上,確實同常人印象裏珠翠環繞、金枝玉葉的公主截然不同。
“我不是公主!”女子冷聲道了一句,接過他遞來的白鴿,聲音發苦,“自從阿弟被關入天牢之後,我便不是公主了!”
牆倒眾人推,所有人都在說阿弟出不來了。這府裏的下人也慣會揣度形勢,對她更是不放在眼裏了。
桌上冷了、餿了的飯菜便是最好的證明。
她的一切都來自於阿弟,阿弟落難,她一個普通村婦自然無人在意。
女子取下白鴿腳下的字條,打開來:所以,她定要想盡辦法將阿弟救出來。
字條上不過寥寥數個字,可連在一起卻叫女子看的渾身一震,似是不敢置信一般,下意識的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次看去。
白紙黑字,依然在目。
“原來……原來……如此!”看著字條,女子喃喃道。
待到回過神來,她連忙收了字條,向外奔去,抱著鴿子的隨從正欲跟上,卻聽女子的聲音自不遠處傳來。
“我要去趟蘇府,莫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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