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一片安靜。
江憐月隻覺得肩上忽然一緊,陸景天的指尖蹭了蹭她的臉,低沉的嗓音在她耳旁:“憐月?”
她眨了眨眼睛。
陸景天讓江憐月有種安心的感覺,她不知道這樣的感覺究竟是從何而來,隻是內心自然而然地相信這個人絕對不會做傷害自己的事情。
江憐月第一次主動地抱住了陸景天。
“天哥,我……”
她雙頰蒼白,眼圈紅紅的,決定把之前的事情統統告訴他。
陸景天眉眼很溫柔,慢慢撫摸著她的長發,“好,不要怕,我會幫你解決一切的事情。”
江憐月說:“你會傷害師兄嗎?”
陸景天低頭看她,“不會,但我也不會讓他再傷害你。”
那雙眼睛很明亮,神情平靜,目光專注,像是窗外吹來的溫柔的晚風。
江憐月輕輕地點頭,陸景天笑了聲,撈起江憐月,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好了,我送你回去睡覺。”
“嗯。”
一片黑暗中,江憐月就仍由陸景天抱著自己回到了房間。
即使知道下一秒自己的身體還是會無端陷入痛苦,但是她並沒有拒絕陸景天的親近和示好,陸景天坐在了她的身邊,手輕輕蓋住她的眼睛。
“好了,今天的事情就當做沒有看過,也沒有發生過,明天起來,他隻是你的師兄,懂了嗎。”
“我知道。”
“那我留在你身邊。”
江憐月羞澀地甜笑了半晌。
她睡著的時候有點不舒服,僅限於呼吸略微急促,因為睡夢中並不是很安穩,江憐月在床上一直來回翻著,坐在她身邊的陸景天很有耐心的替她捏好被角,讓她可以毫無負擔的繼續沉睡著。
時鍾已經敲到了晚上十一點。
阿姨輕輕地推開了門,就見到陸景天正坐在江憐月的書桌前,麵前堆滿了公司要處理的文件,電腦的屏幕亮度調到了最低,不會影響到在裏麵睡覺的江憐月。
“景少爺。”
阿姨端來了一碗黑芝麻糯米粥,畢恭畢敬地來到了他的身邊:“這是給您準備的。”
“謝謝阿姨,麻煩你幫我放在旁邊吧。”
“我把三樓的房間收拾出來了,景少爺等會兒去那裏休息就好。”
“沒事,等會我幫憐月把這幾道題目的解法做出來,我就回家。”
阿姨欣慰地笑了笑,關上門離開了。
躺在床上的江憐月慢慢睜開眼睛。
她起身,看著書桌前正專注地幫她在草稿紙上演算數學步驟的陸景天,睫毛漆黑筆直,漆黑柔軟的碎發垂下,襯衫的袖口別到肘部,手表也已摘下擱在了一旁。
“……”
江憐月朝著他走過去。
陸景天沒有抬頭,似乎還在思考著怎麼樣做題才能讓江憐月更快很清楚地明白,很快他用鋼筆把草稿紙上密密麻麻的公式步驟統統都劃去了,換了一種別的方法。
“天哥,你不用這麼辛苦的。”江憐月站在他身邊開口。
她覺得眼前的陸景天有點刺眼。
青年身上散發著的,是與當賽車手時完全不一樣的光芒,遮住了曾經的銳氣與張揚,變成了無限的溫柔與守護。
陸景天轉身,手很慵懶閑散地搭在椅背上:“是我吵醒你了?”
“不是。”江憐月揉了揉眼睛:“我睡著了,但是不知道怎麼搞的,睡不好。”
“不然阿姨這碗粥給你喝吧,吃飽就想睡覺啦。”
“不要啦,晚上吃飯又要長胖的。”
陸景天被她說法逗笑了:“那怎麼辦呢?”
“天哥給我唱搖籃曲的話,我可能會很快就睡著了。”
“這個我可不會,哈哈。”陸景天苦惱地撓了撓頭。
不自覺地心情就放鬆下來了。
江憐月把頭發輕輕地撥到耳後,輕緩地問道:“不如給我講一講題目吧。”
陸景天視線低垂著看她。
其實這幾道題目下午葉邈和江憐月補習的時候給她講解過,也許是考慮到了江憐月對於題目的理解程度,葉邈講的很耐心,練習冊上的步驟寫的繁瑣,但思路很清晰,江憐月聽懂了,但是考場上如果按照葉邈交給她的辦法,會耽誤很多時間。
葉邈平時解題的辦法向來簡單,每次老師點名讓他在黑板寫解題步驟,基本沒有幾個同學看得懂。
陸景天就不一樣了,他同樣耐心,語速放慢許多,獨辟蹊徑,一般不容易想到的辦法他卻能挑出來,方法簡單,而且很適合理解,江憐月隻聽了一遍就明白了命題人的思路,陸景天又找了好幾道同樣的題目來測試,江憐月也全部都答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