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江憐月莫名的覺得局促,陸景天慢悠悠的把下巴抵在她的發頂,雙手把她抱入自己的懷中。
“你在想什麼啊,憐月。”
陸景天忽然出聲,語調向上揚了揚:“是不是有點太迫不及待了?”
江憐月被他這麼輕飄飄的一說,瞬間臉就變得通紅,她仰起頭,恰好這時陸景天也垂眸,從她的角度,甚至可以看到他根根分明的睫毛,江憐月臉頰微紅,眼睛眨了眨,又把陸景天逗笑了。
好、好羞恥啊!
江憐月指尖微顫,甚至不知該作何反應,陸景天抬手敲了敲她的額頭:“嗯?是不是太累了,所以才在這裏胡思亂想呢。”
“才沒有!”江憐月聲音甜的不行,撒嬌似的窩在陸景天的懷裏:“上次你不是說了嗎……什麼三年之類的。”
“是嗎?”陸景天眼珠轉了轉,端的從容自定,手隻稍微用了點力氣,就把江憐月壓在了桌旁。
陸景天的手緩慢上移,撩開了江憐月的長發,他比江憐月高許多,低下頭,本就好聽低緩的聲音似乎在她耳邊,安靜無人的辦公室內,兩個人的距離也越來越近,陸景天甚至還朝著她脖頸輕輕吹了吹氣。
江憐月的臉立刻紅了,她覺得自己大概馬上就要化身為尖叫雞了。
“現在,憐月已經是我的女朋友了,幹脆就在這裏,好不好?”
他抓住了江憐月的手,掌心和她重合。
這一刻。
陸景天的眼裏隻有麵前漂亮溫柔的女孩,她甜軟可愛,是他最喜歡的人,全世界似乎都失去了聲音,唯獨隻剩下女孩過快的心跳聲。
她真的恢複建康了。
陸景天黑色的眼眸裏藏著灼熱的溫度,最後隻是執起她的手,唇落在上麵,輕吻了一下。
“憐月,今天先放過你老公吧,再不幹活,今晚你就陪我一起熬夜吧。”
江憐月:“……”
她說:“誰是我老公,真丟臉。”
“除了我,還有其他人可以娶你嗎?”陸景天捧著她的臉,眨了眨眼。
……
陸景天忙完差不多是半個小時以後。
等他從電腦中抬起頭,才發現江憐月已經靠著沙發睡著了。
陸景天目光從下到上,靜靜地落在了江憐月的臉上,修長漂亮的手摸了摸她的長發。
江憐月一直都很安靜,從小開始她就是這樣,很乖,從來不喜歡麻煩別人,雖然會訝異於她的成熟,有時候也會覺得,她這樣很辛苦。
陸景天半蹲在江憐月的身旁,認真地看了她許久,他手裏正是一個墨藍色的絲絨盒子,打開後,裏麵是一枚閃著光的戒指。
“本來想請求你嫁給我的——”
陸景天說著說著,啞然失笑,眨眼間已經拉開了一截距離:“下次吧,要找一個讓你最心動的時候,憐月,我會一輩子保護你,不會再讓你受任何委屈的。”
-
運動會第二天。
簡一言因為請假所以並沒有出現,廣播站的學弟學妹們隻當他還是平日那種身體不舒服,在休息時,還在討論著要不要一起去醫院看看簡一言,或者等他回來的時候,廣播站的大家一起去聚餐。
“江學姐,昨天小會長好像就不太舒服,一直堅持著,沒想到今天就請假了。”學弟扶了扶眼鏡,很一本正經地在跟江憐月說話。
江憐月勉強點點頭,心下不免有幾分黯然。
昨天簡一言在醫院的情況很嚴重,他的父母也著手安排送他去國外的事情,大概這個學期,他都不會再出現在這所學校了吧……
“江學姐,有人找你。”
旁邊的人在江憐月陷入沉思的時候推了推她。
江憐月愣了一下,從座位起身,這才看到了廣播站旁邊那裏正在等她的葉邈。
葉邈的氣質實在是太獨特了,連帶著濱海高中這身土兮兮的藍白色校服都被他穿的特別好看,他黑發微垂,清冷帥氣的臉龐不帶任何表情,即使被路過的女孩們偷偷打量,葉邈也沒太多情緒波動。
唯獨當他看到江憐月,眼底才會稍微浮現出一點笑意。
江憐月今天穿的也很簡單,白色的花邊領襯衫,淺色牛仔褲,黑色長發披在肩後,很是文靜秀氣。
忽然見麵,江憐月發現自己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隻是微微笑了笑:“恭喜你。”
“……”
江憐月歪頭:“我剛才看到賽況了,你國際象棋拿到了冠軍,很厲害。”
“沒什麼,今年的對手並不強。”
“除了國際象棋,400男子賽跑和跳遠也進了決賽呢。”江憐月半開玩笑似的,“你這麼厲害,以前我一點都不知道。”
不知道為什麼,葉邈隻要看到江憐月的眼睛,心髒就跳的很快。
他忽然認真地看向她:“我有話想跟你說。”
“什麼?”江憐月仰頭,也就是這個時候,她留意到了葉邈挽起的校服袖子下手臂的擦傷,傷口並不像是立刻形成的,反而像是有一陣子了,傷口的血痕還未擦幹,皮膚上青紫色很明顯。
葉邈留意到江憐月的目光,試圖把手臂上的袖子放下,當他看到江憐月有點擔憂的眼神,鬼使神差般地把手臂送到她麵前。
隻是希望女孩可以更擔心他一點,可以更在乎他一點。
江憐月看了看傷口:“你去打架了?”
“嗯。”
葉邈甚至想把傷口剛剛形成的薄痂撕開,連忙被江憐月攔住。
江憐月:“你在這裏等我一下。”
說完,她轉身,一路小跑回到了廣播站,從學妹那裏借了個醫藥箱,把葉邈帶到了旁邊的台階上坐下。
隻是看了看他的傷口,江憐月便打開了雲南白藥噴霧,噴在了葉邈的手臂上,雖然現在處理傷口已經有些遲了,不過總比仍在那裏要好很多。
“聽淩敏說,你和她昨天去參加慈善晚宴了。”
“對呀。”
“你感覺怎麼樣?”
手臂,手背,最後來到手腕。
江憐月把那些出現淤青的部分都噴了噴,這才回答了葉邈的問題:“沒什麼特別的感覺。”
“不過……”
頓了頓。
江憐月把東西放回了醫藥箱,露出了有點可愛的笑容:“我和天哥和好了,算是意外收獲吧。”
葉邈怔了怔。
他嗓音甚至也冷了點:“和好?”
江憐月被他這麼盯著,稍有點不好意思,輕輕地咳了一聲:“嗯,就是上次他約我到天台的事情,是個誤會。”
葉邈瞥她一眼,神情冷冷淡淡,江憐月卻似乎看出了他冷淡外表下的不自在,她提起了醫藥箱,說:“葉邈,你剛才要和我說的事情是什麼?”
“沒什麼。”葉邈幾乎是一秒就回答了。
江憐月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笑了笑,“那我先回廣播站哦。”
“……”
葉邈看過去。
江憐月的心思始終都不在他的身上,她提到陸景天的時候,聲音清澈明媚,葉邈都很容易捕捉到她聲音裏的歡喜。
陸景天一出現,江憐月的眼底就隻有他了。
葉邈遲疑了許久,他看著自己的手臂,那裏的傷口剛才才讓女孩細心的處理過。
女孩接觸他的時候,他的心跳如雷般,似乎快要跳出來了。
可是江憐月神色卻始終平穩,她對自己的好感隻是朋友,而非其他,其實葉邈早就知道這一點,在江憐月的心裏,自己和淩敏,應該是沒有任何區別的。
他握緊了拳頭,即使不甘心,但也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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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動會第二天下午大多是一些團體項目,結束的有點晚。
江憐月給陸景天打電話,卻始終處於占線狀態,她在學校門口緊握著手機,不知怎麼回事,越來越有種不祥的預感。
正當她準備攔車去陸景天的公司看看情況,迎麵走來幾個高大的男人,年齡看上去和陸景天差不多大,穿著明顯是紈絝公子哥們的感覺,看上去吊兒郎當的,眉眼間一股輕浮。
江憐月皺了皺眉。
其中一個人走到了她麵前:“江妹妹,是不是在等陸景天哥哥啊?他在我們那裏呢。”
“你們是誰。”江憐月瞥了一眼。
“我們幾個都是S市賽車俱樂部的,怎麼樣,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玩玩?帶你長長見識。”
江憐月抿直了嘴角。
在此時此刻,她忽然想到,曾經的陸景天好像也是這個賽車俱樂部的人,這個俱樂部大多都是些和他有同樣飆車愛好的小少爺們,當時高中還未畢業的陸景天年輕氣盛,在俱樂部也是那種飆起車不要命的家夥,後來他被車隊挖掘,成為了正式的賽車手,就逐漸遠離這些人了。
那個邀請江憐月的男人滿臉帶笑:“妹妹,上車吧?陸景天還在等你呢。”
“不用了。”江憐月立刻拒絕,轉頭就要走,一旁的人看到她的動作,二話不說將她攔下來,男人微微晃了晃手指,笑容未曾改變,自然是向旁邊的人示意,要禮貌點對待江憐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