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喬兒兩眼放光,盯著字道:“好厲害!那這兩行寫了什麼啊?”
沈清河笑笑:“無非是問他近來如何,江南災情嚴重,望他一切安好。”
施喬兒詫異:“啊?原來你這朋友是江南那邊的嗎?那寄信的時候順便給他帶些飛錢吧,雖然五皇子前去賑災已久,但也不知境況好了多少,我聽我娘說大災麵前錢不當錢,但有總比沒有強不是?”
沈清河頓筆,握起她的手吻了下掌心,輕聲道:“我家娘子真是菩薩心腸,也不問我那朋友姓甚名誰做什麼的,隻因那邊遭難,便願施以援手。”
施喬兒低著小腦袋瓜想了想,抬臉說:“我對那些實在沒什麼好奇心,橫豎你的眼光又不差,朋友必定也是極好的人物,管那幹嘛呢。”
沈清河手臂一收,摸著她的腰與她交頸相擁,在她耳畔柔聲道:“三娘說得對,我的眼光從來不差。”
半月後,揚子江西岸遭大水衝上一塊巨石,上麵雕有“鳳鳴岐山,惡紫奪朱”八個大字。
此事在民間掀起軒然大浪,朝廷雖未出麵,但在消息傳到京城那日,拱衛司連夜進宮。次日戶部尚書上官梓涉嫌貪汙受賄入昭獄查辦,雖後釋放,但連降三級,家產盡數充公。
同時不久之後,早被燒成一片廢墟的烏衣巷沈家,居然在翻新重蓋時,從焦土裏挖出大片金子,足有上千錠之多。
施喬兒聽說時一口茶直接噴了出去,和沈清河趕去一看,果然見到遍地黃金,活似地裏長出來一般。
她又慌又怕,抱著沈清河胳膊道:“怎麼會這樣,我們家下麵,怎麼會有這麼多錢?”
沈清河麵上一派平和,摸著她的肩膀安慰她:“三娘不必害怕,想是土地公顯靈,將你被燒毀的嫁妝都還給了你。”
施喬兒嗔他一眼:“少拿這套唬小孩子的應付我,我是真的有些慌啊。”
沈清河很自然地攥住了她的手,道:“慌什麼,總之沒偷沒搶,出現在自己家裏,那就入庫便是。若有人問起,你就說是母親生前為我二人留下的祖產。”
施喬兒兩隻杏眼盛滿懵懂:“可以這樣嗎?”
沈清河笑:“怎麼不可以?”
施喬兒哭笑不得,揪著沈清河的手指黏糊糊道:“外麵人都說你是正人君子,我娘和我爹,我的姐姐們,也都這樣說。可我怎麼越來越覺得,你這位君子,時而正,時而不正的呢。”
沈清河仍是笑:“那三娘是喜歡正的,還是喜歡不正的。”
施喬兒想了想,忍俊不禁:“我好像……都挺喜歡的,反正你又不會害我。”
沈清河將她攬入懷中,輕輕歎氣道:“對啊,我當然不會害你。”
他隻會把她被別人毀壞的東西,再從對方手裏拿回來而已。
這回是連降三級,下回是什麼,他可就說不準了。
一轉眼,到了八月十五當日。
中秋佳節,闔家團圓。雲姨娘一大早就給老頭做了思想工作,說她好不容易才把老二勸回家過節,讓老頭閉嘴閉嘴再閉嘴,有些話知道不合適那就不要說,不知道幹嘛那就和女婿喝酒,喝醉了早早睡下也給她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