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喬兒更加心疼了,輕輕摸著他的肩膀道:“心裏難受?”
“不是……”
“那是哪裏?”
半盞茶的功夫後,施喬兒知道他是哪難受了。
這教書的真是一天比一天不正經。
不過,喝醉酒後的沈先生,確實別有一番滋味……
施喬兒趁著他醉,就想欺負欺負他,一邊問他喜不喜歡自己,一邊說自己不是他娘子,他上錯床了,他娘子嫌他不老實,不要他了。
把沈清河差點嚇哭。
真哭,眼圈都紅了。
但仔細看了一遍確定是自己娘子,便再不肯對施喬兒心慈手軟了。
前後兩個時辰,施喬兒咬著被子差點斷氣。
“以後還嚇我麼?”沈清河聲音溫柔,隱隱帶著些哽咽,但抓在施喬兒纖腰上的手無一刻放鬆,反而越來越緊。
施喬兒雙手軟綿綿垂出帳外,聽著外麵簷上露珠接連砸在地上的聲音,齒關鬆開咬了一夜的被角,有氣無力道:“不……不嚇了……不……不敢了……”
這才放她一條生路。
天色熹微,已達雞鳴時分。
沈清河不顧黏膩,硬將施喬兒鎖在懷中,手臂緊緊纏著她,唇齒間如是囈語般的祈求:“別離開我,喬兒。”
施喬兒又恨他又愛他,分明氣他不知節製,偏在這時再次忍不住心軟,抬臉輕輕親了下他嘴角,溫柔道:“不離開你,趕快睡覺。”
沈清河的臉埋在她頸中蹭了蹭,纏在她身上的手臂收緊,過了片刻,做夢似的,小聲呢喃一句:“快開始了……”
施喬兒下意識反問:“什麼快開始了?”
沈清河沒再回答她,唯有呼吸均勻綿長,顯然睡熟過去。
施喬兒上下眼皮早就撕不開了,這時候也沒了刨根問底的求知精神,眼睛一合,當即入了夢鄉。
按照她原本的打算,應是早上起來同家裏人敬過茶,然後便回他們自己的家中去的。
經這一夜,很自然而然的,回家時間變成了下午時分。
施喬兒腰酸腿酸,下馬車都是由沈清河抱著下去的,看得周遭小丫鬟掩唇憋笑,臉頰一紅紅一片。
剛回到家,夫妻倆要忙的不少,單是沈清河補上這幾個月耽擱下的典籍撰寫,便足夠他不眠不休好些日子。
施喬兒覺得相公這一趟東南之行消瘦不少,將家中內外打理一遍,便到廚房研究起了菜譜,不再是幾樣點心果子做做了事,而是當真摸起了油鹽醬醋,正兒八經要大展身手。
四喜看得目瞪口呆,舌頭打著結道:“姑娘當真是要學著如何做飯了?過往在家時,雲姨娘天天數落也不見您何時上心過,怎麼現在就……”
施喬兒正學著辨認醬油與醋,皺著眉嗅了口黑漆漆的醬油,立馬咳嗽著道:“我心疼我男人啊,自然想讓他吃好穿好。家裏雖不缺燒飯的,但我總覺得那些菜做得時好時不好的,我一下子就能吃出裏麵的高低來。過去我就想了,若是我學會了做飯,親手燒出來的菜,恐怕不見得就比那些酒樓大廚要差,所以我就是要學,我要把他的舌頭養叼起來,讓他以後離了我啊,連飯都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