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炮竹早看出她不是那類願意同自己說話的人了,所以在家學裏,也沒怎麼同她說過話。
但她這會子又裝著糊塗,假裝什麼都不知道,驚訝道:“原來我在張姑娘眼裏是這樣的啊?”
然後她又扭著脖子故意裝作驕傲地笑道:“嘛,你方才也誇我聰明了,我就不與你計較了。”
張姑娘也是個大方的人,聞言捏住她的臉往兩邊扯了扯,道:“你還真像常先生說的那樣,叫人又愛又恨!”
於是,在這京城裏,小炮竹除了李蜜之外,又多了個沒有親屬關係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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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炮竹回了寧國公府,徐寧和弟妹們都還沒回來。她便在枕霞居用了午飯,之後又回行雲閣去午睡,打算一會兒醒了再做功課。
她進了屋,瞧見徐寧掛在牆上的那副畫,一時不知怎麼想的,兩步上得前去將其取了下來,又問:“霜降,家裏有沒有能夠裝這畫的匣子,你幫我取個來吧。”
霜降說有,便去尋了個匣子給她,又打聽道:“姑娘好好的怎要將這畫收起來?您不是說要永遠掛在那裏,每天欣賞兩個時辰嗎?”
“哎呀,我那是胡說八道的,你別當真。”小炮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抱著裝好畫的匣子出去找玄冬,“你幫我把這畫送到一個紅泥書樓去,交給那裏的掌櫃,就說是裴相思送來的,他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玄冬拿著匣子,答應一聲,趕緊送畫去了。
霜降從裏頭走出來,笑問:“姑娘這是打算提前賣字畫為生了?”
小炮竹撲過去再她腰間輕輕捶了一下,笑鬧道:“你又打趣我!”
“我心裏有數,你別管。”她故意背著個手,裝得一臉深沉,隨後又想起什麼來,叮囑道,“不許告訴我母親!”
霜降嘴裏答應著好,轉頭等徐寧回來時,就偷偷將這事兒告知了她。
雖說是答應過小炮竹不告訴徐寧,可霜降又怕回頭出事,反而害了小炮竹,她自己也擔不起這責任,便想著告知徐寧一聲,好叫她心裏有個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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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冬按吩咐將畫送去紅泥書樓,報了裴相思的大名後,那掌櫃就會意了。
玄冬打聽道:“我們姑娘送畫到你這裏來做什麼?”
那掌櫃早有對策,笑道:“我們東家喜字畫,常從各處收各種字畫來收藏。京中許多人都曉得,還時常送畫過來,東家也會根據畫的好壞,給些銀錢。除了裴姑娘外,世家那邊還有不少人送畫過來。”
“你們東家是誰?”玄冬又問。
掌櫃笑得客氣:“抱歉,東家特地吩咐過要保密,不叫告知外人他的名諱。您放心,凡是送到我們這裏來的字畫,我們都會嚴加保存,絕不往外出。嘴也緊,也絕不透露客人的任何名諱。”
玄冬看了他一眼,臉上滿是懷疑:“是嗎?那你說我們姑娘這畫值多少銀子?”
掌櫃道:“這個……恐怕還得等我們東家看過之後才能給您答案了。客人不妨過兩日再來取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