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 2)

“都說人處在一個時時刻刻都在交流的社會中,但交流卻並非易事。我平常想說些什麼話,卻總因為身邊的人時刻虎視眈眈,而不知道從何說起,也不能把自己真正所想真正表達出來。有時候真的覺得很累,無從找到一個出口,甚至連出路也沒有,隻有一個人在這黑暗中摸摸索索,甚至撞得遍體鱗傷,隻有自己含著淚忍氣吞聲。我也有必須要去做的事情,甚至為此要付出自己和家庭的一切。但我遠遠沒有他們所想的那麼堅強。你知道這種感覺麼。”趙因如明亮的雙眸看著李洪曦,流出了一滴清淚。

李洪曦用手緩緩撫去了趙因如臉上的晶瑩,將她擁入懷中,雨傘掉落在路邊,定格成一副帶著繁華與蒼涼共織的畫卷。如絲的雨打在兩人身上,在這個寒冷的季節裏唯剩體溫想存,尚有一絲溫存的溫暖,又是一種深深的慰藉。

“以後,我們一起走吧。”此時李洪曦的聲音深沉得似乎有種穿破蒼穹的魔力。

趙因如渾身一滯,卻用得更緊了,仿若要用盡全身力氣去擁有這一個擁抱。

“這樣……在路上,我可以給你唱歌,為你誦詩,我們可以一起跌倒,然後一起站起來,還可以幫對方處理傷口。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好……”

趙因如的淚水便再也抑製不住,仍由它與這雨一起喧泄而出。

“好……我們,一起走……”

殊不知,這便成了兩個人永遠的箴言。

這並非一見鍾情,而是在黑暗路上獨自摸索的兩枚若即若離的星火,在遇見對方之時,便投身進各自的火焰之中,既是溫暖他人,也是溫暖自己。因為彼此都是孤獨的。

有些話雖輕易說出,卻永遠永遠,都不會是戲言。

因為人生之中遇到一個懂自己,自己也懂的人,著實不易。

當你遇到的時候,無須猶豫,不要遲疑,緊緊抓住,因為失去了便不再重來。

不知過了多久,行人來來往往,偶有因好奇而駐足觀看正在擁抱著的趙因如和李洪曦,然後又繼續前行。不知多少人走過,從天空明亮到夜幕低垂,不知多少世俗紛擾,從車水馬龍到夜深人靜,也無法打擾兩人此刻的心情。直到手心都溫熱,滄海變了桑田。

李洪曦緩緩鬆開趙因如,看著仍帶著淚的人兒,心中無限深情。

趙因如笑了,從未笑得如此燦爛,全世界都可以為其傾倒。

“你或許會成為明天的新聞頭條了。”趙因如打趣著說。

“嗬嗬,沒事,我就是編新聞的。”

“後天晚上我會舉辦一場宴會,你來麼。”

“我一定會到場。”

“那就好。”

“……”

又是無言的沉默。隻剩深情凝視著對方的麵孔,想要將這一刻永遠的銘刻在心中,銘刻在靈魂深處。

“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趙因如彎身撿起掉落在一旁的雨傘,也不再道別,轉過身,直直向前走去。

李洪曦定定地看著趙因如漸漸融入夜色融入人群中的身影,就像一個世紀的定格,再沒有什麼能比這更美的了。她如同一抹妖冶綻放的墨,盡情舞蹈,肆意揮灑,便是這人世間最美的精靈。凡塵花朵,盛世豪情。雖處於世俗之中,卻脫得另一種美。

是真的吧。

這次,自己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