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起銘的記憶裏,父親的印象深刻卻又模糊。
深刻,是因為無可替代。
模糊,則因為不了解。
記憶裏在家的時候,張長河總是很忙。
隻有在吃飯時間,才能偶爾見到他一麵。
而當他不再忙的時候,張起銘已經離開家步入社會。
忙的那個,也從父親變成他自己。
仔細回想,他們竟從沒有機會坐下進行一場認真的談話。
張長河不善於表達感情,他的愛就像‘父親’固有的形象一樣。
安靜、內斂、深沉。
前世的張起銘也一樣,他同樣不善於去和父親交流。
雖然嚐試過,但因為太忙,又無法找到共同話題。
每次的交流都草草結束。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距離逐漸形成一種隔閡。
也讓交流僅限於‘吃了嗎?都很好,注意身體早點睡。’
“嗚~”
奇怪的嗚咽打斷他的思緒,幾隻渾身髒兮兮的流浪狗正在鐵軌旁盯著他。
壓抑的低吼,像是在為進攻做最後的試探和準備。
張起銘低頭撿起一塊石子,毫不猶豫的向流浪狗扔去。
啪嗒~
石子砸在鐵軌上,差點被打到的流浪狗呲牙狂吠:“汪,汪汪~”
“再叫,明天吃狗肉火鍋。”張起銘呲牙怪笑。
抓起一塊兩邊鋒利,比手掌寬的石片向流浪狗走了幾步。
許是察覺到他的態度,流浪狗們紛紛後退。
再次衝他叫了幾聲後,掉頭向遠處的黑暗中跑去。
張起銘收起笑容,把手中的石片隨手丟掉,繼續向窄巷前進。
‘最近,流浪狗的數量又多了!’
這些都是野狗,時不時就會從不知哪個角落冒出來。
有時還會主動攻擊落單的人,經常會有人夜裏被野狗咬傷。
然後,派出所和街道辦就會聯合組織人手,打死一批。
可要不了多久,又會有新的出現。
想到先前那條黑狗緊實的身形,張起銘嘴饞的舔了舔下唇。
保護?同情?!
有病吧!
人都吃不飽,去同情一隻畜生。
還是會咬人的畜生……
看見這些野狗,張起銘唯一的想法就是:打一隻,宰了煮火鍋吃!
明天做個套杆再來,晚上請所有人吃狗肉火鍋。
常言道:狗肉滾三滾,神仙站不穩。
到家主屋燈還亮著,張起銘過去敲了敲門。
“媽,我爸睡了沒?”
“沒呢,門沒鎖。”
推門進屋,張長河正在地上洗腳,高芝蘭坐在床上織圍巾。
“咋啦?”高芝蘭扭頭看向他
因為,百分之99.99的情況下,兒子要找的都是她這個當媽的。
找他爹的次數,兩隻手數得過來。
“我找我爸說點事。”
確定他是來找張長河的,高芝蘭有些意興闌珊的重新織起圍巾。
看似漠不關心,實則已經豎起耳朵。
“啥事,說吧?”張長河擦了擦腳問道。
看了眼床上的高芝蘭,張起銘覺著這事還是父子倆到外麵說的好。
“爸,要不你出來一趟。”
話音剛落,高芝蘭的眼神就重新落在他身上。
“有啥話,你爺倆還得背著我?”
“嘿嘿~”
張起銘裝傻充愣的笑了兩聲,轉身跟著倒洗腳水的張長河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