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區外就有二十四小時的便利店，耿從進去以後拿了一包調料，又從貨架上取了一箱純牛奶，準備給江時帶回去。
收銀員約摸四十歲上下，魁碩的身材崩在製服裏，顯得異常滑稽。
他接過耿從手裏的東西，掃描、打票。
“一共53元。”
耿從看了他一眼，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一百。
收銀員動作利落地接過去，很快把找零和小票遞還給了他。
耿從拎著東西出去，又往外走了幾百米，才在一個十字路口的垃圾桶裏扔了那些零錢和小票。
江時第一次煎牛排，既怕煎老了，又怕太嫩吃不習慣。守在鍋邊和視頻裏的教程一步一步地比對。好歹是煎了一塊七八分熟且賣相不錯的出來。www.x33xs.com
端到桌上後喊了好幾遍都沒人應。怎麼買個東西這麼慢？
“去死......”
“......”
江時隱約聽到有女人說話的聲音，但仔細去聽又什麼都沒有。黃昏時分的暗淡光暈從窗外照進來，把廚房裏的刀具、碗筷都拖出了一條條長長的影子。在這樣靜謐的氛圍中，江時心裏突然湧現出一股強烈的不詳的預感。
像是某些極壞的事情將要發生，或者它已經在發生。
擺在盤子裏的牛排早不複剛出鍋時候的誘人，上麵冷冷地鋪著一層油膩的光。
門口突然傳來響動，耿從熟悉的聲音把江時從那種空洞的氛圍中拉出來，他發冷的身體也在一瞬間回暖。暗笑自己最近真的太過於神經敏感。
耿從把東西放下，洗了手後自覺地拿起刀叉要吃桌上那塊牛排。江時坐在對麵眼巴巴地盯著他吃下第一口。
“怎麼樣？”
耿從咽下去，點點頭。
江時挑眉，“看來我以後考不上大學，當個廚師也是很有前途的嘛。”
“考得上。”耿從看了他一眼，篤定地說：“你一定能考上。”
江時嘻嘻地笑了幾聲，剛想說幾句俏皮話，腰側突然傳來一股火燒般的刺痛。眼前也陣陣發黑。對麵耿從的臉模糊的像是隔了一層肥皂泡。在這些光怪陸離的景象中，江時已然感覺不到自己身處何方，耳邊也嗡嗡作響，他混亂地抬頭，看到了一個禮拜前的噩夢——那隻眼睛！
就在五樓的窗戶邊，一個淡淡的人影立著，從窗戶縫裏漏出一隻眼睛死死地盯著他。
在無盡的恐懼中，他聽清楚了那句一直在耳邊響起的女人聲音，她說的是：“都去死！”
江時粗喘著在床上醒來，柔和的燈光灑在左側的被子上，還有耿從翻動習題卷子的沙沙聲，這些都讓他慢慢地放鬆下來，把臉埋進柔軟的被子裏狠狠摩擦幾下，過了一會兒，才啞著聲問道：“幾點了？”
耿從正在專心做題，冷不丁聽到他的聲音還有些懵，打開手機看了看說：“八點半。”
“我到底怎麼回事？”江時不敢置信自己當時那麼混亂的情景，耿從居然能這麼無動於衷。
耿從看了看他，說：“下午你說困了要睡覺，一直到現在。”
江時氣地大罵一聲，從床上坐起來說道：“什麼困了要睡！我那是遇見鬼了！”
耿從倒是很平靜地問：“界裏那個嗎？”
“嗯？”江時一臉問號地看著耿從，說道：“你怎麼這麼淡定？”
耿從轉身拉開抽屜，從裏麵拿了一個筆記本出來，翻開，“假設你上周第一次看見眼睛為事件A，這周進入“界”為事件A的延續，即A+，那你在“界”裏遇到的修身學院就是變量“事件B”，變量B把事件A強行割裂為A和A+,又插在A與A+之間，已證實變量B可以影響事件A與A+，在“界”裏，你隻解決了變量，使得被割裂的兩個事件重新組合，直接反映到現實生活中。”
江時：“......說人話”
“你還沒有完全解決掉這件事。”耿從翻到前麵，在江時上周畫的那隻眼睛旁邊寫了一個名字。又說道：“這是我預測過最壞的結果。昨天修身學院被查是因為你在“界”裏成功地通過了那個標記，但那個“界”裏的標記卻不止一個。其他人沒能出來，導致任務失敗，直接作用於現實。”
江時揉了揉腦袋，說道：“也就是說，我進的那個“界”裏真的有兩個鬼怪，一個是修身學院裏的秦沁，另一個是五樓的不知名學姐，我本來應該通過的是學姐的標記，其他人的任務才是秦沁。但是我用了秦沁的標記出來了，把其他人留在了那裏，他們不但沒搞定學姐，還把學姐從“界”裏放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