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他住在這裏嗎?”
江時懷疑地站在鐵房子旁邊的陰影裏。這個地方有些偏僻,巷子也窄小,有的地方已經凹陷了下去,聚了一灘臭水。
“彭睿博家裏可是開超市的,會住這兒嗎?”江時跟著耿從,他下課的時候去高三那邊打聽了一下,彭睿博也是名人,很容易就能打聽出來。
家裏開超市,穿戴名牌,為人豪爽,出手也大方。
耿從把他從右邊拽回來,那裏看起來黑乎乎的陰影,其實裏麵都是積水。
江時貼在耿從身上,有些奇怪地問:“這幾天也沒有下過雨吧。這裏怎麼這麼多水。”
“上上個禮拜下過。”耿從長腿一跨,直接跳過了幾個凹凸不平的坑洞。江時的動作沒他利索點,褲腳上被濺了泥點。
他拿衛生紙擦了擦。
鐵房子是黑灰色的,看著非常簡陋,他們繞到前麵,門上有一把黃銅色的大鎖,看起來即使用暴力破壞也得費很大的勁。
耿從翻動著周圍的石頭草叢,還真在一個中空的石頭裏找到了鑰匙。
黃銅色的大鎖鎖孔旁邊都是劃痕,鑰匙輕鬆地【插】了進去。“啪嗒”一聲脆響,江時突然心頭一跳。
鐵門吱吱呀呀地展開,露出一堵兩人高的麻袋牆。耿從摸了摸,麻袋很瓷實,裏麵應該是被填滿了沙石。
這堵牆很短,兩邊都留了一人寬的通道,好像就隻是為了隔離一下視線。
裏麵隻擺著一支床,藍粉色的床單,看起來有些舊了。
江時挑眉看了看耿從,耿從搖搖頭。
這裏應該已經被清理過了,也許再過幾天,連這張床都會不見蹤影。
“這個彭睿博很有問題啊。”江時摸摸下巴,從褲兜裏掏出一把彈簧小刀,蹲下身在床腳靠裏的地方刻了一個三角形。
耿從拿出筆記本寫寫畫畫,江時湊過去看,被扒拉開腦袋。
“你搞什麼嘛。”江時嘟嘟囔囔,繞著那張大床走了幾圈。突然在靠牆的地方發現了一塊奇怪的黑斑。
那黑斑不大不小,長得也不規矩,跟牆上其它的黴斑一樣,但江時在看到它的那一刻起就再也移不開眼睛,一種極其奇怪的感覺從心底裏掀起波動。
恍惚中好像聽到一個聲音,但又聽不真切。
耿從在筆記本上寫下這間房間的疑點,一抬頭就發現了江時的不對勁。雖然江時背對著他,但是身上的氣息卻變得渾濁,他很難說清楚這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就像他心裏清楚江時現在又跟那個“界”有了某種聯係,卻無能為力一樣。
江時想動一動,但整個身體都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束縛住了。那塊黑斑在他眼中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最後成了兩道細長的黑色筆畫,扭曲地纏在一起,竟然跟他後腰上的一模一樣!
耳邊的聲音清晰起來,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他隻問了一句:“處理幹淨了嗎?”
處理什麼?江時不知道,但他看見牆上那個也許象征著“界”的標記中間突然裂開了一道縫,包裹著他的粘稠的東西也如潮水般褪去,他重新獲得了自由。
眼前仍然是那麵灰白色的水泥牆,空蕩蕩的地上放著一支床。江時轉頭看著耿從,在耿從一如既往平靜的目光中決定相信這個耿從是真實的,便說道:“我們可能還在界裏。”
耿從顯然沒有想到他居然是要說這個,愣怔了一下才問道:“你剛才看到什麼了嗎?”
“那個標記。”江時指著牆上那個裂縫說:“就在這裏。”
耿從走過來隻看到了一片灰白陳舊的牆麵,提起來的心頓時放下去了,“這裏不是界,我看不到有關“界”的所有東西。”
江時也鬆了口氣,畢竟在“界”裏很多事情他們都無法控製。
“你聽到那個男人說了一句話?”耿從把整個床單都掀起來看了一遍,什麼都沒有。
江時點點頭,“聽起來不像學生。”
白色發黃的床墊有一股難聞的潮味,耿從猶豫了一下,還是打消了劃開看看裏麵的念頭。這裏的東西都沒收拾過了,床墊裏估計也沒什麼有用的東西,劃開很可能會打草驚蛇。
回去的路上,江時一反常態,非常安靜。耿從也不是多話的人,幾次想安慰他,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幸好江時的沉默隻是一時的,回家以後他就恢複了正常。
“彭睿博是獨生子,零花錢肯定不少,那個倉庫會不會是他租的?畢竟要用家裏的倉庫的話,很容易就會被發現在幹什麼。”江時打開瀏覽器,輸入“睿博”超市,按下回車鍵,一堆搜索結果彈了出來,第一條是睿博超市購物狂歡節的宣傳,豬肉竟然半價銷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