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被害人嗎?”
“不認識。”
“今天是第一次遭到襲擊嗎?”
“嗯。”
“監控顯示,你與嫌疑人搏鬥,有沒有發現異常情況。”
“他可能有些精神不正常,或者說暴力傾向,他拿刀捅人的姿勢很嫻熟,我懷疑他不是第一次了。”
“好的,我們會留意他之前的動向,謝謝配合。”
“額,還有......”
“您說。”
江時斟酌一下,含糊不清地說道:“也許這個人有某種信仰......”
“什麼?”負責做筆錄的警員沒聽清。
江時拿不準要不要跟警方暴露那個人身上恐怖的圖案,萬一那個圖案還是隻有他能看見要怎麼解釋?......算了,還是先等耿從出來,跟他商量一下吧。
“我想問一下跟我一起來的什麼時候能做完筆錄?”
警員好脾氣地笑笑,“他是報案人,應該問的比較多。你不用擔心,監控上拍的很清楚了。”
“謝謝。”
江時坐在角落的休息椅上,拿出手機玩小遊戲打發時間。玩了兩局,忍不住開始搜索“異教徒現實存在的可能性”“校園暴力襲擊案件”“恐怖的血色圖案”。不出意料,網上什麼都沒有。
他仔細回想自己看到的那個圖案,卻發現隻能記得一些過於突出的部分,比如那件由骷髏和骨刺組合成的衣服,還有那顆畸形的已經看不出是人的腦袋。
從門外進來一對中年人,看起來像夫妻。江時看了一眼便垂下了頭。
中年婦人麵色憔悴,雙目紅腫,近乎於哀求地問著迎上來的警員,“何隊長在嗎?”
“何隊長出差去了。”
“那我女兒嬌嬌的事......”
“放心吧阿姨,我們要是找到了那個人,肯定第一時間通知您。”警員嘴上客氣地說,但心裏卻很煩躁。一個自殺案而已,還是已經結案了的自殺案,誰有閑工夫去找一個跟案情無關的人?
早就調查清楚了,那個女生在自殺前就已經懷孕八個月,情緒也一直很穩定,個人日記裏也表示了她早就下定決心要獨自撫養這個孩子,自殺的主要原因是孕期抑鬱症,但這個抑鬱症卻不是因為她的前男友產生的。而是因為過量服用管製藥物導致的精神恍惚。
況且那個“前男友”也不知道怎麼去排查。就連女生自己也不清楚這個孩子究竟是誰的。現在胎兒沒出生也無法做檢測,根本就是一個費時費力,查出來還沒什麼用的雞肋。
江時看著那對夫妻無奈出門,把手機塞回兜裏,跟了上去。
“阿姨!阿姨!”
中年婦人回過頭去,疑惑地打量了一下江時。
江時換下了那件染血的校服,穿了一個警員的天藍色便服,看起來青蔥鮮嫩的能掐出水兒來,就是板寸頭和那一雙丹鳳眼顯得有些凶。
“阿姨,您是池嬌的家長嗎?”
女人點點頭,“我是嬌嬌的媽媽,警官你還有什麼事?”
江時微怔,突然想起來自己穿了一件便服,改了主意,試探道:“阿姨,我看過了池嬌的案子,覺得她應該不是自殺。”
女人渾身一震,淚眼婆娑地說:“你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嬌嬌就是自殺的。”
她的口氣太過於篤定了,好像認準了她女兒就是自殺,這倒是有些奇怪。
他還想問些什麼,旁邊的男人突然說:“我沒見過你,你是哪個警官?有沒有警官證?”
江時捏緊出汗的手心,裝警察可是違法的。他張張嘴剛想說些什麼,那個男人便拉了旁邊的婦女,“姐,你別說了,這人咱們根本沒見過,要是個記者怎麼辦?你想嬌嬌死後還要被人說三道四嗎?”
“我不是記者。”江時看著他們,還是說道:“當然我也不是警察,我是一高的學生,平時很......喜歡池嬌,這次的事我也特別難過,我想找出那個人渣!”
女人看了他一眼,搖搖頭轉身離開,像是無力再說些什麼。
江時隻能跟了上去,擋在女人麵前,無視中年男人的怒火,硬是磨得女人記下了他的手機號。
他說了些胡編亂造的東西,女人居然沒有懷疑,隻是他猶豫了一下,到底沒有說什麼“趙主任”,他感覺池嬌媽媽的狀態不太對勁,即使是試探,也可能會加劇她的喪女之痛。
人走了以後,江時又回去坐著等,一直等到中午,他的肚子餓的咕嚕直響,耿從才從裏麵出來。
“你們說什麼了?”
耿從看清他的模樣,愣了一下,江時穿天藍色的製服領襯衫竟然這麼合適,不是說當警察合適,而是這種板正的衣服很大程度上削減了他過於鋒利的長相,把他平時臉上的凶氣壓成了正氣,或者還帶著一絲痞勁兒。
“喂喂喂,回神兒啦!”江時抬手在他眼前晃來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