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沒有。”邢特助不太確定地說。
“應該?”傅斯年眼底閃過一絲溫怒。
在他的字典裏,對任何事都必須有十足的把握,好像,可能,也許,應該這種不確定性用詞,是他這裏的禁忌。
“對不起傅總。”邢特助見狀急忙道歉。
“她人現在在哪?”傅斯年聲音冷得可怕,幽深如潭的眸子裏氳著怒意的寒光。
“在南川警察局,朱佐要告薑小姐殺人未遂。”
“殺人未遂……”
傅斯年冷哼一聲,清冷的臉上是不容置喙的冷硬和一身嗜血的殺氣。
邢特助察眼觀色著,揣測著傅斯年話中的深意,隻要一碰上薑瓷的事,他就有些拿捏不準傅斯年的決策,也不敢輕舉妄動。
警察局裏,薑瓷瑟縮在角落裏,陰冷的房間裏,讓她覺得呼吸都變得無比壓抑。
她要坐牢了嗎?
那種對未來毫無所知,無法掌控的感覺,就像是突然被人扔進了深海裏,慢慢地沉下去。
一旦有了犯罪前科。
她這輩子再想成為國家級非遺傳承人,就徹底無望了。
她承載著父親和爺爺的夢想,才剛看見一絲曙光,就徹底幻化成泡影了。
如果她坐牢了,母親和哥哥,又該怎麼辦?
薑瓷無助地蜷縮在角落裏,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留下了絕望的淚水。
“薑瓷,有人探視。”㊣ωWW.メ伍2⓪メS.С○м҈
房間門被打開,薑瓷猶如看見了一絲希望的曙光,她猛地站起身,跟著警察走進了探視的房間。
那人竟然是江知野。
“薑瓷姐姐,你沒事吧?”薑瓷剛坐下,江知野就一臉緊張地詢問。
多麼相似的畫麵。
不久前,她才這樣詢問過江知野,如今兩人的角色就互換了。
“小野,你怎麼來了?”
薑瓷心中閃過一絲灼熱,眼眶不自覺地濕潤了。
“我看到網上的新聞了,你怎麼會傷人呢?那個禽獸是不是要欺負你,所以你才刺傷他的?”
薑瓷想起那日的情況,重重地點頭。
“我就知道薑瓷姐姐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傷人,你這應該屬於正當防衛,有沒有什麼證據?”
證據?
江知野的話瞬間點醒了薑瓷,之前太過於害怕,連手機錄音的事都給忘了。
“有嗎?”江知野有些焦急地問。
“我手機有錄音,但是當時太過混亂,手機丟在了岸香咖啡8號包廂裏了,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
“我這就去找。”
江知野說完,立刻站起身,迫不及待地跑出了房間,忽然又想起什麼,再次折返回來,對著被警察架著走的薑瓷喊道:
“薑瓷姐姐,你別害怕,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出去的。”
少年那雙眼睛裏溢滿了光,眉眼雖然微蹙著卻仍舊阻擋不住,那從內到外散發的朝氣和正義感。
薑瓷心裏一陣欣慰,鼻子一酸,眼淚便奪眶而出。
“我相信你。”
薑瓷剛被帶回房間關起來,房門便再次打開,她以為是江知野又折返回來了,滿眼喜悅地抬起頭,看向門口的那個身影。
不是預想中的少年,而是冷峻傲然的傅斯年。
他神色複雜地看著薑瓷,眼底黑沉如墨,邁著步子走到她麵前,身形逆著光,向她伸出手。
這副場景,薑瓷是如此的熟悉。
5年前就是這麼一雙手,帶她走出泥潭,進入另外一個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