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楓和阿孟再出現在一處曆史映射。
是一處鄉村的一戶人家。
人家房屋破舊,屋裏此刻說話的男人跟女人身上穿著的衣服也破舊。
但屋外的院子裏,卻跑著三個或大或小的小孩,小孩身上衣服都穿不齊,隻是大些勉強拿著塊破布遮著羞,最小的就在光著屁股滿院子跑。
徐楓和阿孟,這次還是化作兩隻麻雀,就落在旁邊的屋簷上。
“那兒……”
女人聽著男人的話,說不出話來,摸了摸肚子,猶猶豫豫。
“……趕緊明天就去打掉。馬上就要栽秧了,後麵哪有什麼功夫。”
“我知道了……”
“磨磨唧唧……做個什麼樣子。之前又不是沒打過……先前個說是女娃你自己就提要打了,這次說什麼也是命……”
“不是咱家已經有男娃了嗎……”
“少給我廢話……明天就去打了……”
男人說了句話,就站起了身。
女人再摸了摸肚子,對著肚子說道,
“娃啊……咱們家和你沒有這個緣分。正好你是個女娃,生來也是受罪,你就投生去別家吧……”
屋簷下。
徐楓和阿孟望著那對夫婦。
看了眼那婦人已經微微隆起的肚子,那肚子裏是一個剛孕育的懵懂生命。
懵懂的生命還不知道自己的命運,還安穩待在她母親肚子裏。
頓了下,徐楓再轉過頭瞥了眼那以及站起身的男人,
已經站起身的男人左望右望,看到了徐楓和阿孟化身的麻雀,
看著兩隻麻雀落在房梁邊不動,轉過身就朝著院子裏正跑著的孩子喊了聲,
“老大,給我把網兜拿過來……看今天能不能改善口夥食……”
“哦……”
喊了聲過後,最大那孩子去拿網兜了。
那男人則是回過頭,看著兩隻麻雀還在,一邊接過網兜,一邊輕手輕腳地走了過來。
不過,
這男人自然是沒能網到徐楓和阿孟化身的麻雀。
“哎呦……哎呦……”
隻是抬起他那網兜,男人就腳下一滑,一屁股摔在了地上,網兜反過來套在了他自己頭上。
徐楓轉過頭來,望了眼阿孟,笑了笑。
然後兩隻化身的麻雀,就從容地飛走了。
……
“啊……”
依舊是這對夫婦。
但時間似乎已經換了一日。
鄉下診所的屋子裏,女人淒慘地叫著,
鄉下的穩婆,拿著鐵鉤夾子給墮著胎。
女人發出痛苦淒厲的喊叫,滿頭大汗躺在床上,手不斷捏緊著床單,
身子不自覺要扭曲蜷縮,卻又不敢動,隻是身體不停顫抖著。
穩婆拿著光亮的鐵鉤,伸進女人身體裏勾著胎兒,不慌不忙,隻是累得不時用肩上衣服蹭一下額頭上的汗。
旁邊還站著鄉下診所剛分配來的醫生,受過一些醫療教育的他,實在是不放心穩婆這樣粗暴的給人墮胎。
“……這樣沒事兒,張婆婆……”
“沒事兒,你就放心吧,大醫生。別得不敢說,這墮胎的事兒老婆子熟悉著呢。”
“哪個月不墮個十個八個的。”
穩婆笑嗬嗬著抬起頭,蹭了把額頭的汗水過後,對著年輕醫生說道。
“她要是再早些過來,我一包藥給她下去,自己就流了,我再給做做收尾的工作就行。”
“現在可不行咧,那肚子裏的孩子都大了,你趴上去聽,說不準就還能聽到娃娃的心跳聲咧,這樣,就隻能老婆子親自動手了。”
穩婆如數家珍地說著,手腳麻利地再用著鐵鉤夾子,坐著最後的清理。
“今天手糙了一點,娃都沒完整出來……你像之前,大多我都是給完整弄出來的……不過也好。”
“有些月份大了,你完完整整給弄出來了,娃還哭呢……你說是該咋搞,那樣對娃對爹娘的都不好……現在這樣就不錯。”
“真沒事兒嗎?張婆婆……”
年輕醫生看著床上那滿是血,有些擔憂,又有些懊惱。
懊惱之前不該信了這兩口子的話,將孩子的性別提前告訴這家人,說不準就沒這樣的事情。
不過,看這兩口子這樣,這孩子活下來,又真得能好嗎?
年輕醫生越想越懊惱,也就更加擔憂。
“哎……你個醫生,在這兒緊著問什麼呢……要是你不放心,你自己個兒來……”
說著穩婆,就要將手裏滿是血的鐵鉤夾子扔下。
“別……張婆婆……張婆婆……你來吧,你來吧。”
醫生慌忙再說道。
“……嘿,我就說,你們這些個年輕醫生啊……這也怕那也怕的……”
見著年輕醫生慌張的模樣,穩婆有些得意地,一邊搖頭,一邊拿起了鐵鉤。
“張婆婆……你先別和我說話了,你先做著這事兒吧……”
“行行行……這麼個活計,還用老婆子怎麼上心……就這點事兒,老婆子閉著眼睛都能給我弄了……”
穩婆嘴裏還碎碎念叨著,給女人做著清理。
女人在過程中,就一直慘叫著。
男人心疼錢,不願意給女人用麻藥。
年輕醫生懊惱之前自己的行為,想自己掏錢給女人用麻藥。
但卻被女人跟男人同時拒絕了。
男人大概是覺得年輕醫生這行為害了他的麵子,有些麵紅耳赤地對著年輕醫生說了幾句不中聽的話。
女人也跟著男人擺手。
最後穩婆來了,也告訴醫生,說用不著,她手腳麻利。
隻能讓年輕醫生不停歎氣。
“啊……”
女人慘叫聲逐漸衰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