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淺餘光輕輕一掃,微微一笑。

正在談笑的侍女平白打了個激靈。

“知書,你怎麼了?”

侍女神色疑惑,環胸撫了撫雙臂,“剛剛你有沒有覺得……沒事,可能是我感覺錯了。”

楓木長廊穿過假山流水,中部左右兩邊對稱的擺放了兩盆修剪得齊齊整整的秀鬆,穿過秀鬆的石子路,盡頭便是後院。而越過秀鬆的長廊盡頭,右邊是侍女房,而侍女房的對麵就是江淺的房間,意味著她人人皆可輕賤、比侍女還低下的地位。

江淺的步伐在秀鬆處一頓,然後順勢一拐。

“因為怕心愛的表哥等急了所以連衣裳都不敢換就連忙去了後院,這個理由應當是合理的。”她喃喃自語,一雙漂亮的眼睛盛滿了星星點點的笑意。

此時院中可正值好戲開鑼……

紅色長廊猶如一條氣勢雄偉的長龍蜿蜒至尾,飛濺的流水灑下陰影半攏長廊,水波盈盈猶如活了的神龍輕盈弄尾。

噴泉流水間坐落一成色極好的石桌,男人挺直脊背坐著,手裏端著一杯可口佳釀,而四周不遠處有青鬆與翠竹交錯圍繞,意境極其深刻。

撥開綠竹,蕩漾的女聲嬌媚綿延,令人心神隨之一蕩。

“大公子~”

坐在石桌上的青衫男子手一抖,滿溢的佳釀灑落桌麵,他沒來得及擦,倒是先轉過頭來,露出一張清秀又極有欺詐性的臉。

看見來人他先是麵露疑惑,不自覺呢喃出聲:“知蓮?”

宣之於口之後又跟做賊似的偷摸著左右囫圇瞧了瞧,低聲道:“你怎麼現在來了?”

“今日不是你我玩笑之際,速速離去!”

知蓮嬌聲一笑,並不後退反而婀娜著步子向男人緩緩走去,散著餘香的手帕往男人臉上一扔,“公子真是貴人多忘事,若我不來,怕是公子早已忘記知蓮姓甚名誰了?”

男人抓住她的手帕,悄聲道:“你我婚期已定,忘記誰自然都不可忘記知蓮……隻是今日的要事,為了你我,都不可搞砸了!”

知蓮整個人順勢不安分的橫坐在了他的腿上,脂粉氣息縈繞在他鼻息之間:“你怕什麼,這府中上下誰不知道我知蓮已經是公子的人了。”

她湊近男人,烈焰紅唇在他耳邊呢喃,“公子莫不是怕那江淺……”

男人揪了一把她的腰,“門主說他的女兒不時便會到來,我這不是怕撞見,對門主的名聲有礙不是?”

知蓮輕喘兩聲:“公子大可放心,江淺這個傻子可看不懂這些門門道道,你且告訴她你我在玩樂,她便點點頭什麼也不問。再說,若不是你喬家拿捏身份,這次門主嫁過去的便是我,哪能輪到一個傻子。”說著言語之間帶著點咬牙切齒,到後麵越發酸溜溜的:“不過公子可撿到寶了,那傻子雖傻,長得可不凡,怕是不知比我知蓮好到哪裏去了,男人可都是喜新厭舊的種……”

“哦?真有那麼好看?連知蓮都自愧弗如?”喬鬆眼神一蕩,千回百轉的不知道在想什麼壞點子。

知蓮聞言冷哼一聲隻得到他嗬嗬一笑,大手在她腰間撫摸,“傻子再好哪有知蓮好,知冷知熱還會與我玩樂呢……”

“公子討厭~”

撩撥之下,男人原形畢露,兩人在後院旁若無人的“玩樂”起來。

目睹了一切的淺色的陰影藏在紅漆柱後。

她看了許久,才故作驚慌的弱弱的出聲,“你們……你們在做什麼呀?”

喬鬆和知蓮都是一驚,兩人齊齊看向出聲處,發現了柱子之後的怯生生的少女。

少女那一身麻衣都遮不住的美麗讓喬鬆流露出遮掩不住的驚豔,竟是連現在的處境都忘了。

直到知蓮一聲驚呼:“江……江淺?”

他才回過神來,癡癡的看著她跟著呢喃了一句:“江淺?”

瘦削的少女怯生生的躲在紅漆柱後,隻露出一雙清澈得像小鹿一般的眼睛,長廊打下陰影遮住她此時的情態,但是喬鬆想她此刻一定是羞怯又好奇,就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他心裏腹誹:娘耶,這小娘們長得也太忒看了吧?可惜了,人是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