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雅苑根本不會聽她解釋,隻是聽完侍女的一麵之詞她便顰起柳眉,淡笑的神色微微一頓散了不少,從而終於正對著江淺,厲聲道:“江淺!你好大的膽子!”
高雅苑不由分說便祭出長鞭,那如同長蛇般靈敏的長鞭蜿蜒橫刺周身盤旋著溪流一般的白光,雖是高雅苑的隨手一鞭,但是她確是極其惡毒的直直瞄準了江淺那張如花似玉的臉蛋,而且那一鞭若是生生打下去,這張臉怕是堆砌多少天材地寶都再也養不回去了、
若是平日,這一鞭也不算什麼,但是此時江淺的身份讓她不能硬躲,“普通人”怎麼能瞬間躲過修道者的鞭子呢?那不合理。
江淺低眸看了眼腳邊的喬鬆,偷摸著移動腳尖狠狠踩在他的耳尖上:“哎呀……”動作狠到昏迷不醒的喬鬆竟然痛得沉沉悶哼,眼睫毛跟著嘶一聲張開的唇瓣一起微顫。
緊跟著江淺便是腳踝一歪,跌倒在地上,膝蓋狀似無意狠狠撞擊喬鬆的鼻梁。喬鬆眼皮微張,瞬間坐了起來,說時遲那時快,紅色的鞭影從他頭頂一晃而過,危險的本能讓他全身僵硬而緊繃,一縷長發隨之從他眼前飄落,他卻隻能眼睜睜看著發絲飄落,完全不敢再動。
“哎呀表哥,您終於醒了!”
江淺驚喜萬分,伸手去扶他。
冷汗從他眉角滑落,喬鬆:說來你可能不信,不知怎的,他竟有點不敢不醒……
喬鬆鬆了口氣,手搭上江淺的手心,溫和道:“謝謝表妹。”
看見江淺甜甜的笑容,想起自己那用了力氣卻不知是被有意還是無意躲過去的一鞭。
高雅苑鳳眸微眯,鞭子卷了幾圈穩穩的收回手裏,眼裏滿是探究之意:“有時候,我真覺得你江淺是在裝瘋賣傻。”
江淺對著她,長長的睫毛打落陰翳遮住了眸色,“傻?”
她輕笑:“我才不傻呢!”
喬鬆借力站起身來,腦子一片混沌,還沒認識到自己此時的境遇,乍聽這話,便道:“傻?誰敢說你傻,表哥替你做主發落了她!”
他這話引起江淺抿了抿笑意,多瞟了高雅苑一眼。
高雅苑受到了江淺的這一眼,麵色一黑,她餘光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喬鬆,“我身為江門的主母,你若想要發賣我,恐怕還缺點斤兩。”
聽這話,喬鬆哪裏還不明白眼前這女子的身份,想起自己說了什麼,神情變得有些尷尬。他心虛的連忙移開一步賠不是道:“晚輩喬家嫡子喬鬆,剛剛醒來說了些胡話,還請夫人見諒……”
高雅苑掀起眼皮:“看來喬家這幾年也是沒什麼人了。”
喬鬆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沉了下來:“江夫人此言何意?”
高雅苑輕嗤一聲,將鞭子遞給身旁彎腰哈身的嬤嬤:“喬公子不必放在心上,妾身隻是感慨這幾年的世家變遷竟鬧得什麼阿貓阿狗都往外跑。”
喬鬆聽她這話,隱晦提醒道:“我是江淺的表哥,也算是半個江家人……”
話中之意就是:我若是阿貓阿狗,你江門不也是一群阿貓阿狗了。
高雅苑噗嗤一笑,麵含嘲諷,不以為意:“你以為你是江淺的表哥就算我江家人了?你這表哥身份怎麼來的,江淺不知,你自個兒也不知道嗎?”
江淺麵色懵懂,暗暗勾唇。
隻要江遠願意,隻要對方還有價值,她這些表哥可以是皇帝可以是太監,甚至可以是乞丐。
高雅苑不依不饒:“再說江淺,她在我江門也就是小貓小狗,你既要娶這個上不了台麵的東西,自然是娶雞隨雞,娶狗隨狗不是。”
高雅苑為人確實聰明,也確實愚蠢,所以江淺從未把她放在眼裏。
要說她最恨高雅苑的時候,莫過於第二世重生之時,那時候她還能費費心思想著怎麼才能把高雅苑視若生命的尊嚴及傲骨全部踩成稀碎。但現在都第四世了……
高雅苑?誰?
隻是江淺不在乎,喬家人還能不在乎嗎?
喬鬆怒極反笑:
“哦?小狗自有大狗生,按照夫人的意思,江門主也是狗,那江夫人……是個什麼東西?”
“既然江夫人覺得這江淺教不好,晚輩也不想娶個不上台麵的女子。想來夫人的嫡女定是知書達理乖巧可人,不知可否……”
剛剛拋出來的話被對方以更快的速度打斷:“你休想!”
聽到這一句斬釘截鐵的回拒,江淺不抬眸也知道高雅苑的表情定是青黃交錯十分精彩。
她躲在喬鬆身後,眼睛從側麵探了出來,聲如細蚊的添柴加火道:“表哥稱讚了嫡姐,夫人為何生氣?姐姐確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子,表哥亦是世界上最好的表哥……”
她眼珠子忽然一轉,輕輕拍手,“表哥與姐姐……”
“表哥與姐姐,合該是……合該是……”她雙手唔了唔額頭,似乎在想此處應該怎麼形容。
似乎終於想到了,她眉眼彎彎一放手便拉長了聲音:“男盜女娼!”
喬鬆:???
高雅苑心頭一梗,還未等二人說話江淺又連忙否定,“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