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點的確不是這個,重點是:“你認識我?”要是不認識怎麼能用那麼熟稔的語氣。
雉姬剛被砸的眼冒金星表情還是懵懵的,但是眼裏卻已經不自覺浮上警惕。x33xs.com
江淺沒說話,隻是意味不明的上下打量著她。
她長得本身就很白,白得跟僵化的屍體一樣,腦袋上細碎的瓷片下不斷的流出鮮血,放在平常人身上,就憑那傷恐怕也活不了多久,更遑論她那致死的血量,哪能像她似的活蹦亂跳,還有空在這裏質問江淺是不是認識她。
就連江淺看見她也忍不住讚歎一句:生命頑強。
然後掏出了一方手帕。
雉姬如臨大敵,往後僵硬地爬了兩步:“你要做什麼,你別過來……”
她看著手帕忽然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要使人間的戲法,想變出蛇來逼我就範……我、我可不怕蛇!”
她嬌媚的聲音都止不住結巴起來,還在那欲蓋彌彰說自己不怕,江淺聽著聽著也覺得好笑。
江淺也確實是笑了,將手帕輕輕按在雉姬臉上:“年紀不大,想法卻不少,擦擦臉吧,好好的姑娘,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副不人不鬼的模樣。”
江淺說完就站了起來,恍若沒有旁人似的觀察起這房間,隻剩下雉姬麵色僵硬,一臉世界魔幻不可思議的表情。
但是到底是手跑得比腦子快,腦子還一片混沌,但是雉姬的手卻先一步按住了臉上的手帕,江淺見她識趣,又拋給她兩個瓷瓶道:“這是凝麵膏,可以治你額頭的傷而且不會留疤,另一瓶是蛇王血清可以治療蛇毒,你若是信得過便用,信不過丟了毀了全憑你樂意。”
也不知道是被蛇毒麻的還是她腦子本身就轉不動,雉姬訥訥道:“你在救我?”
江淺輕輕挑眉,沒有回答但算默認。
雉姬接著疑惑道:“我現在中了毒,你大可以出手殺我或者放著我不管任我毒發身亡,可是你為何反而……”
江淺奇怪道:“我又不是什麼草菅人命的江洋大盜,你並未傷我害我,我為何要對你出手?雖不知你一直跟著我想做什麼,但我能察覺得出你暫時並無惡意。”
“你都說暫時了,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雉姬垂眸道。
放虎歸山,終成心腹大患。
江淺隻道:“你現在怕蛇,以後就不怕了?”
雉姬驚訝,頓了頓,沒說話。
江淺看出她的謹慎和為難,解釋道:“我也不是什麼好人,做不出養虎為患的禍事,你對我沒有威脅,所以我才救你,你不必誠惶誠恐,也不需要報答我。我知道這世道女子艱難,你我同為女子,我隻是不願相互為難罷了。”
雉姬眼裏多了幾分動容,她遲遲看向江淺,卻得了江淺莞爾的一笑。即便江淺仍舊如旁人一樣垂眸看她,但是她卻覺得有些東西是不一樣的。
比如誠摯和耀眼,刺得雉姬忍不住偏過頭去:“你休想收買我,我雉姬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江淺忍俊不禁:“你的弱點我既然知道了,若是你今後與我為敵我也能製住你,所以你不用擔心。”
雉姬眼神飄忽,心虛似的扒開瓶塞,一口氣就喝完了血清:“胡說八道,自視甚高!”
她將臉色的帕子薅下來連同瓷瓶想要朝江淺扔去,卻想了想扣下了,隻是握住後冷哼道:“休想我報恩與你!”
江淺回道:“你開心就好。”
字麵上的意思。
雉姬卻紅了臉,連忙打開門跟後麵有猛虎在追她似的,跑得飛快。
江淺忽然想起什麼,撇頭若有所思的看著那扇君子門,喃喃道:“我是不是忘記感謝她了,雖然我不怕蛇。”
不過江淺很快就把這個小插曲拋在腦後,而開始繼續查探這座塔樓。
雉姬一股腦逃回阿樂的院子,她窩在樹上久久才鬆下口氣:“那女子果然可怕,差點就腐蝕了我的道心。”
她說完清咳了兩聲,恢複了自己如嬌似媚的嗓音:“哼,且等著,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長風首領,請問您來有何要事?”阿樂溫柔端莊的聲音讓雉姬下樹的動作一緩,小心翼翼的回到了樹上,甚至她還因為看不見對麵的表情,而換了一根枝椏,直到能同時看見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