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不治了,怕你嫉妒(1 / 2)

塔樓第二層,像是一個正經的書房,書櫃貼合塔樓彎曲的牆麵,從地板一直連接著牆頂,這麵大得驚人的櫃子上卻稀稀疏疏擺上了幾本雜書和一盞因隨意放置而落下灰的油燈。

點上油燈,從黑暗中拉出櫃前低矮的梨花木案,上麵筆墨紙硯齊全,隻是墨水幹涸,紙張泛黃,毛筆摔落木案……不知這提筆之人提了什麼字,怎麼如此心緒激動或是恨意激昂。

小心翼翼翻找了目前屋裏的櫃子,沒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連常用的密室甬道都沒有一個,索性回身,隻見那空置的大片空地中黑了一片,江淺順走擱置在櫃子上的油燈,步步走近。

她俯身,燈光變照亮一片,她伸手觸及,抹過那痕跡,不知道是材料問題還是幹涸已久的緣故,這痕跡竟半點不掉顏色。

和一樓的痕跡相似極了,巧合?

世界上可沒有那麼多巧合。

江淺否定後,目光流向那泛黃的宣紙。

越往上走越是伸手不見五指,隻靠那微弱的油燈依稀辨別樓梯的輪廓,那是通向塔樓的第三層的路。

第三層,同樣的兩層門,一道君子一道小人。

同樣的陷阱做兩遍意義就不大了。

江淺想也沒想就推開了君子門,待她踏入門內,門便卡茲一聲鎖上了,江淺回眸掃了一下門又警惕的望向前方黑暗的甬道。

看來是選錯了。

江淺抬起燈瞭望四周,她閉上眼運氣,不過瞬間油燈照亮下便顯示出縱橫交錯的反光,密密麻麻的圍繞在江淺周身。

她換了隻不順的手提燈,另一隻手正警惕的應對將到來的陷阱。

豈料她嚴正以待許久,久到穿過甬道還是一路平安無事。

望著身後關閉的密道石門,江淺才反應過來,她神情若有所思:東方重這心理戰術,玩得也是一流。

提著油燈走近,江淺環視四周,深深的蹙了眉頭。

原因無他,第三層居然和第二層竟是布置得一模一樣。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桌子上少了隻毛筆罷了。

她舉著燈越走越近,目光輕輕一掃,看清木案下投影的虛影:哦,少了的毛筆這回也找到了。

江淺彎腰從地上撿起毛筆放回桌子上,突然,她手一頓,眉毛擰緊。

這是……

梨花木案下,毛筆筆頭指著的地方——

四道長長的血紅色線條從連著牆體的一點延伸出兩端來,詭異至極。

和一樓二樓一樣的痕跡,說是一樣也不準確。不管是一樓二樓還是三樓,看似一樣,實則略微有所差異,比如位置,比如……江淺像是想到什麼,奔過去抽出桌麵上兩張白紙又跑回來,一張白紙將紋路描摹了上去,領一張不知為何細細思忖許久才落筆。

她書寫完將三張白紙順著擺在地上,然後用手調整位置,讓第一層接第二層,第二層接第三層,一層一層重疊……

江淺眉眼展開,原本溫柔含水的桃花眼變得越來越深沉。

果然!

這三層樓的痕跡連起來竟是一個連慣卻不圓滿的圓弧。

是的,不圓滿,江淺總覺得這圖案還沒畫完,但是……江淺抬眸望著天花板:這樓已經沒有第四層了。

江淺不死心,又在塔樓裏逛了一圈,但是,再多的訊息在這塔樓卻再也得不到了,於是她隻好揣好圖紙,從一樓離開了塔樓。

久違的光線刺在江淺的眼皮,照得她不自覺眯起眼睛,深深吸了口新鮮的空氣,連同散漫在空氣中的血腥味也一並吸進了肺裏。江淺準確地捕捉到那血腥氣的來源,目光也順勢投了過去。

蔥綠卻纖細的樹木因承受了生命不能承受的痛苦而瑟瑟發抖,樹葉後若隱若現修長白皙的雙腿抻直耷拉在樹枝頭,一方潔白的錦帕覆在麵上,隨風微微搖曳。

“受傷了?”

江淺腳步一停,她立在高聳的塔樓前,像落入大海的一粒顯眼的塵埃。

“我可沒有。”

雉姬變躺為坐,接住因為姿勢變化而從麵上滑落的手帕,樹被她的動作嚇得一顫一顫的,枝頭上的綠葉嘩啦啦的下,剛好露出她整個身形。

說是沒有,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她身上新添的累累傷痕,包括那張流著新鮮血液覆蓋的江淺從未看清過的臉。

江淺道:“再不治,你的臉就留疤了。”

雉姬隻是不著調地回答:“不治了,怕你嫉妒。”

江淺見她不想多談,也沒有繼續勸她,總歸是旁人的事情,再看不下去也不好強逼。於是江淺撿了其他話題問道:“你等我許久,想要我做什麼?”

雉姬將錦帕拋給江淺,誰料風兒喧囂不僅帶走了塵埃還拐彎了手帕,耍帥失敗。雉姬一撇嘴。

江淺輕身一躍,將手帕放在手裏,雉姬心一動,彎彎眉自喃:“還挺自覺,這樣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