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被收拾整束好了,舒舒服服的張開小嘴,打了個大大的嗬欠,眨眼功夫就睡著了,秋秋舍不得放開他,就這樣把他橫放在膝上。
拾兒站起身來:“我去外麵看看陣法。”
秋秋抬起頭來,忙著叮嚀一句:“你多當心。”
拾兒嗯了一聲,他忽然俯過身來,唇在秋秋額頭輕輕碰了一下,又這樣親過兒子,才轉身出去了。
看著拾兒的背影,再低頭看看懷裏的兒子。
秋秋覺得胸口有種東西,既陌生,又有些酸澀。
以前心口這個位置,讓一個人占的滿滿的,秋秋怎麼都想不到這裏還會被另一個人分去位置。
結果這個小東西一出現,簡直象是出生就自帶神兵利器一樣,從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秋秋的心就給劈成了兩半,隻有一半位置留給了拾兒,另一半完全被這個肉團子完全占據了。
人真的很奇怪,變心變得這麼快,簡直迅雷不及掩耳。
這種愛來得太急太快,讓秋秋一時間不知所措。
她既欣喜,又慌亂。她想把自己的所有都給他——盡管他才剛剛來到這個世界上,而秋秋和他相處的時間又那麼短。
可是她要怎麼做呢?他不會說話,她不知道他需要怎樣的愛,怎樣的關切。
她這樣患得患失,忽悲忽喜,可是嬰兒一點不受她的影響,他睡的很安穩。
腿上沉甸甸的份量和熱乎乎的溫度都時時在提醒她,一切都和過去不同啦。她以後再也不是無牽無掛的人了,不可能再率性的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這就是人們通常說的,甜蜜的負擔吧?
長窗外傳來悉悉簌簌的動靜。
秋秋轉頭去看。
一隻圓圓的腦袋殼從窗子邊探了出來,左右張望,還伸出短胖的手扒拉扒拉腦門上的茶壺蓋發型。
大概是確定了一切正常,火兒整個身體都從窗子爬進來,還往後拽了拽。
他拽的是毛茸茸的一對白……耳朵。
大白對火兒略嫌粗暴的動作表現得敢怒不敢言,要害受製於人,不想耳朵被拽掉,那就隻能乖乖的也跟著從窗外爬進屋來。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一瞬間秋秋腦袋裏浮現的就是這句話,而且是加黑加粗帶一串感歎號的醒目模式。
她還以為它們也一起被留下了。沒想到——這倆貨居然跟著一起飛升了。
秋秋又驚又喜的同時還有點兒莫名的吃味。
她和拾兒這麼戰戰兢兢一路坎坷,死去又活來才混到今天,結果這倆吃貨啥也沒幹就坐享其成了。
特別想抓過來挨個都揍一頓屁股再說。
剛才一直沒有看到它們,不知道它倆一直貓在哪個旮旯裏睡大覺呢,也不早點出來。
另一分不爽則是對火兒的霸道。
這打兔子也得看主人好嗎?大白再麵再好欺負,火兒這麼明目張擔的揪兔耳朵,秋秋這個主人當然心裏不舒坦。憑什麼她的靈寵就要被拾兒的靈寵呼來喝去的?太沒道理了。
結果大白爬進來了,後麵居然還跟著它老婆二白。
大白和二白自打開了靈智之後,總喜歡模仿身邊的人的行為舉止,大概有意識的想擺脫身上屬於獸類的痕跡。大白顯得比過去斯文了很多,而二白對外表更在意了,毛總是梳得順滑光亮,這會兒它的長耳朵邊上還插著小小的朵野花,那花還隨著它的動作顫巍巍的抖動。
它們仨磨磨蹭蹭溜到了跟前。
秋秋把火兒抱了起來,指著剛出生的小娃娃告訴它:“火兒,認不認得它?”
不用她說,火兒的眼睛本來就象黏在了這孩子身上一樣根本移不開。
“你當哥哥嘍,這個是弟弟啊。”
單隻看外表的話,外表年齡三四歲左右的火兒和自家兒子擺在一起,還真的挺象兩兄弟的。
一樣白胖蠢萌。
火兒認真的端詳著“弟弟”,十分努力的,用它不怎麼清晰的口齒擠出倆字來:“雞……雞。”
秋秋的笑臉發僵。
雖然音還有點象,可是這倆字其中涵義可是謬了一千裏還有剩餘!
秋秋耐著性子教導:“是弟弟。”
火兒認真的跟著重複:“雞!雞!”為了顯示自己的認真,兩個字特意都加了重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