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靜媛此刻看起來的確有些可憐,十三歲的小姑娘被逼嫁給一個病秧子衝喜,說不定項長壽一命嗚呼了,項家或許會弄死丘靜媛陪葬,一條命也就值了五千兩銀子。
“丘小姐正所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幫不了你。”湛非魚回絕了,她隻是有些好奇丘靜媛打算開出什麼條件讓自己幫忙。
畢竟不是第一次和湛非魚接觸,丘靜媛也知道麵前這個比自己還小的小姑娘的狠辣絕情。
下定了決心,丘靜媛放在膝蓋上的雙手微微攥緊,因為哭泣而泛紅的雙眼此刻盯著湛非魚一字一字的開口:“隻要湛小姐願意促成這樁親事,我的謝禮一定會讓湛小姐滿意,這是我姑姑留給我的保命手段,丘家其他人都不知曉。”
當年是丘文蘭把竇氏的死胎換成了丘瑾瑜,如今丘文蘭已死,丘瑾瑜死了,丘烽這個兒子當初在丘宗羲的府中大開殺戒,之後趁著混亂逃去了蠻夷,可惜最後也死了。
丘文蘭計謀敗露,臨死之前若真的和丘靜媛說了什麼也不奇怪。
湛非魚看著和自己談條件的丘靜媛,勾起嘴角莞爾一笑,“丘小姐我若一聲令下,估計一刻鍾之後你已經在黔中府大牢裏了,一番酷刑下來你認為你還能守得住秘密?”
涉及到丘家三房,即便是丘大人也不會包庇丘靜媛這個堂侄女,更別提湛非魚背後還有禁龍衛,對朝廷三品之下的官員都可以先斬後奏。
丘靜媛一個罪臣之女抓走也就抓走了,別說拷問了就算真的殺了,也沒人敢追究。
“你?”麵色倏地一變,丘靜媛情急之下猛地站起身來,差一點撞翻了身後的椅子。
這會也顧不得其他了,丘靜媛驚恐的看著湛非魚,憤怒的聲音尖銳刺耳,“你不能抓我!丘家的事都和我無關,我什麼都沒有做過!”
若真的追究起來,當初丘靜媛迫害的那些千金小姐的確算不到她頭上,丘靜媛隻是稍微對丘烽這個表哥表露出一點不高興,抱怨幾句,丘烽自然會替她出氣,所以丘靜媛才能撇的一幹二淨。
至於被她打死的下人,那都是丘家三房簽了賣身契的奴仆。
再加上有竇氏和丘文蘭把持著後宅,這些下人都是被冠上莫須有的罪名,所以他們的死也是“罪有應得”,和丘靜媛同樣沒關係。
看著湛非魚似笑非笑的模樣,丘靜媛心裏慌的厲害,自己不該來這一趟,“既然湛小姐不願意幫忙,我就先告辭了!”
話音落下的同時,丘靜媛轉身大步往門外走了去,步履匆忙的就跟有小鬼在後麵追著一般。
“這就是所謂的惡人自有惡人磨。”看著帶著丫鬟跑走的丘靜媛,丘懷信這才從裏間走了出來,半點不認為自己剛剛待在裏間偷聽有什麼不妥。
抬眼看向丘懷信,湛非魚眉梢一挑的笑道:“一個是三公子的堂妹,一個是三公子的莫逆之交,不如三公子就成人之美?”
“一派胡言!”成功的被湛非魚一句話給激起了怒火。
丘懷信看不上丘靜媛,可她畢竟是自己的堂妹,一筆寫不出兩個丘字,他總不能在湛非魚一個外人麵前貶低丘家的姑娘,說她不知廉恥,根本配不上君子端方、才華橫溢的焦濂玉。
“我剛剛應該答應的,說不定還能給朝廷立下一功。”湛非魚眉眼裏都是笑意,純粹是看丘懷信不高興她就高興了,自顧自的繼續道:“畢竟我對焦濂玉也算是有救命之恩,焦知府應該會答應這樁婚事,再者焦知府不答應焦夫人肯定會同意。”
“你簡直不知所謂!”憤怒之下丘懷信都恨不能一拳頭打掉湛非魚臉上這礙眼的笑容,明明看著是個嬌俏可愛的小姑娘,可言行舉止卻充滿了算計,偏偏她仗著顧學士和禁龍衛橫行霸道、為所欲為。
在嚇走了丘靜媛又氣走了丘懷信之後,湛非魚表情無辜的對著何暖笑著,“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阿暖,所以我是君子,拂袖而去的丘三公子是小人,畢竟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