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退伍回來以後從村長幹起,一直做到現在的崗位。我不敢吹自己有多大的功勞,但我敢說這麼多年,我工作勤勤懇懇、兢兢業業。”
“我不是靠吹牛拍馬起家的幹部。現在我不敢說我不貪,但自問良心,工作中我從來沒有想過要伸手撈一把,最多也就是人情來往中得了一些好處。”
“到現在這個位置上,權力大了,找我辦事的人多了,送的禮也就多起來。”
“就說海防堤工程招標,趙啟用和薑念內外勾結中了標。在這個過程,陳立豪當然知道內情,但是誰也不願意得罪趙啟用。”
“你現在應該知道趙啟用是鄭陽的親戚。我這個工程總指揮徒有虛名而已,千不該萬不該,我不該接受薑念給我的一套房子和那些錢……”
張東峰一言不發地聽著汪剛的訴說。
從本質上來說,汪剛不同於趙啟用之流。
趙啟用純屬那種沒有思想、沒有是非、沒有責任感,隻有利益,拿權力當買賣的小人。
張東峰從汪剛的訴說中,意識到一個在市場經濟大潮中溺水者的後悔,感同身受,無形中投射給後者更多的同情。
汪剛到了現在這個地步,講話已經無所顧忌,為此還談了一些平時不能說的話。其中包括開元縣目前存在的一些弊端、對一些工作的看法,對班子成員的一些看法等等。
張東峰感到此次談話受益匪淺。
送走汪剛,張東峰又想起了趙啟用。
他給法院負責人打了一個電話,讓法警把趙啟用帶過來談談。
平陽市一把手鄭陽曾經為趙啟用打來電話,讓張東峰酌情辦理。
張東峰沒有讓朱宏深究趙啟用的違法亂紀,貪汙揮霍等罪行,隻是就海防堤事故的責任和擠占挪用工程款的事實進行了處理,趙啟用獲罪較輕,隻判了四年。
張東峰已經打電話把這些情況向鄭陽進行了彙報。
鄭陽在向張東峰表示感謝:“趙啟用雖然是我的親戚,但對這個渾蛋我心裏還是清楚的,這種人算不上是犯錯誤的幹部,而是我們幹部中的敗類。”
“不把這樣的敗類清出去,我們都跟著丟臉,這些年他扛著我的牌子招搖撞騙,幹了不少壞事,我沒少罵他,他到底還是栽了……”
“這都怪我,我在這件事上是負有責任的!我之所以為他說情,也是沒辦法。就這樣趙啟用判刑以後,他的母親還來我們家哭鬧了一場……”
張東峰感到鄭陽說的都是心裏話。
畢竟鄭陽也有親戚朋友的關係。
張東峰正在想趙啟用來了以後可能會說什麼,兩名便衣法警把趙啟用帶了進來。張東峰讓法警給趙啟用打開手銬,對趙啟用說道:“坐吧,今天讓你過來喝杯酒。”說完,張東峰在杯中斟滿酒,遞給趙啟用。
趙啟用心懷感激一飲而盡:“領導你夠意思,兄弟我永遠不忘你的大恩大德。”
張東峰示意讓他吃菜。
趙啟用狼吞虎咽大吃起來,一邊吃一邊說道:“領導,你別笑話我。在看守所裏的一個月,我就沒沾過葷腥,實在饞死了。這才一個月,還有四年啊!叫我怎麼過!”
張東峰本來想和趙啟用談談,見他這副好吃好喝之相心生厭惡,便沒有了談話的興趣。
趙啟用連喝了幾杯酒,把盤裏的菜打掃幹淨,感激地說道:“領導,謝謝你,還能來看我,這頓飯我永生不忘。”
“等我從牢裏出來,我一定好好報答你。官場上我算是栽了,出來以後我到商場上闖蕩,還是一條好漢……”
張東峰則解釋道:“啟用,你的事情,鄭書記和我說了,因為有省水利廳直接參與辦案,誰也保不了你,你別怪他不幫忙,也別叫家裏人再去找他。”
“你知道的,讓他感覺難受的話,以後你出來了,他就不會再照顧你。”
“另外,你自己知道的,這次查出你的許多問題,判個十年八年都不夠,我的意思是你不要上訴了,你要是上訴,退回來重新進行審查的話,可能會判的更重。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趙啟用答應:“我保證不上訴。”
張東峰給鄭陽打電話彙報情況,後者給自己說的那些話,他覺得還是需要給後者解決一些麻煩。
法警把趙啟用帶走,張東峰心想,這種人渣怎麼能混進幹部隊伍?其中一個重要因素是有的領導和組織部門討好上級。
當然,鄭陽的姑息遷就也是主要因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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