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赤金十兩(1 / 2)

韓康請三位先後坐下,這才坐在巴蓋烏對麵,緩聲道,“非是韓某要賣個關子……南下一問,此刻不問也罷。這其間牽涉甚廣,非一日可決。不過文山腹中已有文章,個中機密謀劃……卻隻能對大汗一人言之。”

祖天雄擺了擺手,讓韓康不必在意。

穆哈因心中冷哼一聲,隻端碗喝酒。

巴蓋烏點點頭,他知道,很多事不能急於一時,南下叩關此時論,還為時尚早。

不過他極為感興趣的是,這位韓康韓文山所說腹中已有文章……難道說對此他已經做好了謀劃?!

“韓先生,關於漠南王庭的詳情……”祖天雄始終著眼於眼下的東進之事,漠南王庭一戰正是由他來做相應的籌備。

“祖兄請問,韓某知無不言。”

……

全軍上下,一日之間便傳遍了,汗帳之內自此多了二韓。

一位韓虞,韓夫人。

一位韓康,韓先生。

金帳接連三日不議事。

據說大汗與韓先生閉門長談,通宵達旦,抵足而眠。

三日後。

即刻便有整隊的哨探,拔營東去。

鷹笛親率百人隊疾返烏孫。

巴蓋烏從韓康之策,敗則上佳,然而從未有但求一敗的戰事,鷹笛此去將調集北狄諸部青壯數萬,他們將長途奔襲而來,駐守在巴彥圖河畔以為後援。

北狄大軍開始緊鑼密鼓的籌備東進漠南王庭的冬季攻勢。

……

相當人數的哨探顛不停,則換上了牧人服飾,或獨行,或結伴而行,向南而去。

他們當中的不少人,身負的使命是在大夏邊關一帶,搜尋漢人中的能工巧匠。

凡帶回一名,便以十人戶封賞。

不過月餘之後,大夏邊關各地的縣衙之中,經常便會收到或木匠,或石匠、鐵匠離奇失蹤的案子。

當然,此等小事,衙門中的老爺從來也不會放在心上罷了。

……

大夏京城。

暖冬無雪。

太陽一露頭,就照的人熱烘烘的。

休沐日,刑部尚書方文哲天不亮便沐浴更衣,與老妻去母親屋裏請了晨安。

府中頗多雜事皆等著他來處置,管家和大小管事早已在堂下候了許久,他極為不耐的揮了揮手,一言不發的出了正堂。

在書房小坐片刻,香未焚,茶未烹,地上磨轉幾圈,他卻始終靜不下來。天色尚早,便有下人前來報了幾次,有人登府拜訪……方文哲頭疼不已。這段時日,他這位國之重器,刑部之首過的並不順意。

今秋頗多事端,科場舞弊,倉場營私,明眼人均知曉這是嚴國公有意針對禮部、戶部而為……然則具體處置終要落到刑部,如何收尾卻叫他這位刑部尚書甚感棘手。

他當然是嚴國公的人,沒有嚴公也沒有他方文哲今時今日的權柄地位。其父,前朝方相,一生潔身自好、勤政愛民,可以算是活活累死在相位上……卻給他給這個家什麼也未留下。

真是可悲可歎!

方相為人古板剛正,從不結黨營私,到頭來先帝賜下的牌匾到有幾張,寶瓶數支,美玉數塊,卻有何用……禦賜之物,祖宗似的隻能供著,貴不敢典當,賤不能燒柴……

雖不至於家徒四壁,可方相兩袖清風,隻能節流無從開源,僅靠俸祿為生在這京城裏卻叫後人何以為繼。不僅如此,朝中人脈關係也實在稀疏的可憐……

朝中誰人不知,直臣方相的美名……可方文哲卻再也不要做一個如此模樣的直臣。33小說網

美名不能當飯吃。

清譽更換不來尚書之位。

方文哲不過中等之資,武不能拎刀,文不富五車,鑽營處事之道卻無師自通、遊刃有餘。然而若不是嚴公提攜,方文哲恐怕早早就變賣這京中府邸,帶著一家老小回那山東老家去也。

隻是今秋這些麻煩事兒,方尚書幾次登門嚴府,想從嚴國公這兒討個明確的方略,卻始終不得見。隻按章程辦到也不難,可沒有嚴公授意,這輕重拿捏的就沒個準星……均是重案,即便是上溯到頂,將中樞那幾位尚書同僚拉下馬,也不為過。可嚴公不發話,僅靠他方文哲自己揣摩嚴公深意,如何敢輕易作下決斷。

為此求情遞話的就要踩破他方府的門檻了!

實在令方文哲煩不勝煩。

朝中事,便耗盡了他的心神,府裏的瑣事他也就沒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