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我的酒六十文一兩(1 / 2)

王懷信愣了半晌,才不快道:“莫要哄騙老夫了,你有幾斤幾兩,老夫還能不知道嗎?”

“真的是我寫的。”

楊明無奈道:“除了騙字,學生何曾騙過老師?”

王懷信仔細一想,還真沒有。

這小子雖說不愛讀書,不求上進,但卻不是一個謊話連篇的人。

他信了大半,又問道:“這可是樂府舊題?為何隻有這幾句?”

短歌行的原文當然不止這些。

但是,後麵那些,楊明可不敢抄。

什麼周公吐哺天下歸心,這特麼造反之心昭然若揭啊!

他還不想死呢!

楊明隻能慚愧道:“學生胸無點墨,隻能想出這幾句了。”

“能寫出這幾句,已經稱得上是大才了,怎麼能算是胸無點墨。”

王懷信欣慰地笑了。

他已有幾年不曾見到楊明,看到他現在如此長進,老懷安慰。

當即提筆,揮毫潑墨,替他寫了一幅墨寶。

“讓下人裱好,你再拿走吧。”

王懷信家裏就有裱書畫的匠人,交給下人後,他又端起了酒杯,眯著眼睛享受地喝起了小酒。

在寒冷的冬天喝烈酒,怎是一個痛快了得。

王懷信打定主意,以後家裏喝酒就指定杜康了。

“對了,此酒作價幾何?”

王懷信這才想起來,問了一句。

“六十文,一兩。”

“咳咳咳。”

王懷信被嚇得不輕,他吹胡子瞪眼道:“荒謬!蓬萊春不過百文一斤,你這酒難不成是金子做的?”

“此酒耗糧甚大,產量也低,所以價格也比較高。老師不必擔心,以後每月學生都會送酒來的。”

楊明還沒好意思說,這是給石家酒樓的成本價,鬼知道他們那邊還會加多少價?

王懷信卻搖頭道:“不成不成,哪能讓你破費。”

他臉上卻是十分不舍。

他每月的俸祿不過十幾兩銀子,六百文一斤的酒,他每個月也喝不了多少。

當然,若是他肯拿字畫出去賣,就另當別論。

可他向來愛惜羽毛,不是臻品,不肯輕易示人。

現在他在市麵上的墨寶,倒有大半是楊明以前拿出去賣的。

“老師待學生如同親生子,學生又豈是忘本之徒,這酒是學生理應孝敬老師的。”

楊明正色道:“再說學生的長子也到了開蒙的年紀,學生想明年送他到府上,請老師教導呢。”

“若是老師不肯收下學生的孝心,學生也就不好麻煩老師了。”

楊明一番話,說得王懷信十分欣慰。

“聽聞楊家遭了大難,老夫也十分惋惜。”

“可現在看來,倒不全是壞事。你若是肯長進,莫說是大郎,就是再來十個八個,老夫也收下了。”

“那學生可得再娶十個八個小妾,努力生幾個孩子,讓老師和師娘含飴弄孫才行。”

王懷信無奈地笑了:“你這小子,三句話不離女人。色是刮骨刀,你可莫要像以前那樣,總是流連煙花之地了。”

“謹遵老師教誨。”

兩人閑聊了幾句。

張氏又敲門了:“明兒,師娘做了幾個拿手好菜,留下一起吃飯吧。”

裝裱字畫也需要時間,楊明就留下吃飯了。

吃完飯,張氏依依不舍地送走了楊明,轉身就問道:“明兒托你寫什麼字了?你怎麼不多寫幾幅給他?”

“看那孩子,都瘦脫相了,定是過得不好。”

“他要拿去賣就拿去賣吧。”

“人家看得起你,才肯花大價錢買你的字。”

“你別老那麼小氣,藏著掖著的,你我無兒無女,滿屋子書畫能留給誰?”

王懷信被擠兌得無話可說,悻悻道:“他哪裏過得不好了,他那酒要賣六百文一斤呢!連我都買不起。”

“什麼?六百文一斤!”

張氏也嚇了一跳,又擔心了起來:“這麼貴,誰買得起啊?萬一賣不出去,明兒不會想不開吧。”

王懷信吧唧著嘴,回味道:“那酒確實是極好,不怕賣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