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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嶺北支,崤山。
此處位於古都洛陽和長安之間,地勢險峻,原是天下“九塞”之一,曾為中原的曆代王朝起過重要的軍事防禦作用。
如今是和平年代,這彎彎繞繞的山路,就成了經濟發展的瓶頸。
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跨著一輛二十八寸的鳳凰牌自行車,在山道上騎行著。
中年人胡子拉碴,一聲深藍色的中山裝,下麵配著灰色的西裝褲,褲腳有點兒短,露出一小截綠秋褲。
自行車把手上,吊著一個黑皮包,包帶子壓住了自行車的響鈴。
這讓中年人拐彎打鈴時候,鈴聲發啞。
這是盤山小路的拐角,對麵是互相看不見的,一般都會打個鈴。
結果鈴聲一啞,對麵來的驢車把式就沒聽見,驢車在這山道上本來就顯得寬,再加上沒避讓,“咣”一聲就懟上了。
人都沒事兒,驢驚了。
這頭黑驢“嗷”一嗓子,撒開蹄子就在山道上狂奔起來。
騎自行車的中年人,走得是上坡路。對麵來的驢車,跑得是下坡路。
這驢子一旦受驚,車把式就慌了。
這九曲十八彎的山道,一邊是山石峭壁,另一邊是萬丈懸崖。
驢子哪怕受了驚瞎跑,也不至於會跳崖,可車子是有慣性的,再來一個拐彎,就連人帶車甩出去了。
車把式嘴裏“哇哇”喊著,心裏其實已經涼透了,心想著自己這一百來斤,今兒就是完了。
驢車速度快,車把式耳旁生風,這時候也顧不上怨別人了,索性眼睛一閉,等死。
這時候,他就聽見後麵的腳步聲。
那動靜,就跟村裏蓋房子之前,重木夯在地上打夯一樣,聲音發悶。
“騰”、“騰”、“騰”。
就三下,車把式隻覺得身後刮來了一陣旋風。
等再睜開眼,它發現自己黑毛驢,已經停住了。
驢腦袋上,插著一枚銀針。
而原來騎著自行車撞上自己驢車的中年人,這時候就站在驢車邊上。
“龜孫!”車把式驚魂稍定,張嘴就罵,“走路不長眼啊!”
既然命保下來了,人的心思也就活絡了。
是這人先驚了驢,這才讓自己差點沒命。得訛他個三五百的,否則這事兒沒完!
這個念頭剛剛在車把式腦子裏一轉,馬上又打消了。
因為他認出這人是誰了。
這個中年人,是崤山一帶的遊方郎中,名字叫李一針。
這人看病很有一套,有什麼頭疼腦熱、腰酸腿麻的,一針下去肯定好,在崤山附近名氣很大。
而且聽說,他是個練家子,手上的功夫很硬。
再回想起剛才聽到那三聲悶雷般的腳步聲,車把式咽了口唾沫星子,臉上掛起了笑容:
“原來是李先生啊。”
李一針抬眼掃了這個車把式一眼,沒說話,手在驢腦袋上一抹,收了銀針。
三十米外的路邊,倒著一輛自行車,李一針慢慢走過去,扶起來,跨上騎走了。
眼看李一針消失在山道拐角,車把式趕緊用衣袖擦了擦臉。
這十一月的天氣,車把式卻出了一身白毛汗。
全是嚇出來的。
……
這條山道的盡頭,是一個位處深山的村落。
現在是傍晚十分,夕陽就掛在山頭,眼看就要掉下去了。
村口的那個西裝革履的青年,影子很長。
他看著迎麵而來的李一針,微微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李先生,我姓聶,想跟你談筆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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