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箱子晃悠了一下,沒怎麼動彈。
茅大海整個人就僵那兒了。
“為什麼這個場景,我怎麼看著這麼眼熟呢?”Anne走到林朔身邊,輕聲說道。
林朔微微一笑,瞟了魏行山一眼:“誰說不是呢。”
那邊茅大海就這麼愣了兩三秒,然後扭了扭脖子,往手裏吐了兩口唾沫星子,然後又雙臂掄圓了甩了兩圈,朝四周又是拱手抱拳一番:
“列位,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這箱子我茅大海背定了!”
說完這番話,茅大海扭頭衝周令時臉色一挎:“老大,我要是折在半道上,我家裏的老娘您可要記得照顧……”
“丟人玩意兒,滾一邊去!”周令時上前,一腳踹在了茅大海的屁股上。
然後周令時麵色一沉,單手拎住了木箱子的背帶,嘴上沒啃聲,單手甩起來,一下就把箱子背到了自己的背上。
兩百來斤的箱子壓在背上,周令時麵不改色,衝曹餘生拱手道:“多謝謀主抬愛。”
“是條好漢。”曹餘生麵露讚賞之色,點點頭,扇子一甩,“頭前帶路吧。”
“是。”周令時再一抱拳,背著箱子往前走去了。
林朔觀察了一下他的狀態。
還行。
腳下生風,氣息如常。
就這一手,周令時別看瘦,能耐比魏行山強不少。
……
曹餘生把身上這口箱子卸下來之後,整個人的狀態似是沉屙盡去,煥然一新。
老家主在前麵走著,那叫一個步態輕鬆。
魏行山看在眼裏,很羨慕。
老魏這會兒正夠嗆呢,這半天翻山越嶺的,氣有些喘不上來,頭也有些發暈。
曹餘生也就罷了,可人家周令時背著曹餘生的箱子,如今走在前麵也很輕鬆,這就有點刺激到魏行山了。
都是邁過一寸門檻的人,自己又是特種兵出身,然後人家身上負重兩倍於自己,而兩人之間的狀態差異,隻要不瞎都看得出來。
所以魏行山咬著後槽牙不啃聲,悶頭趕路,心想我可不能丟人,讓別人看笑話。
林朔走在魏行山身邊,時刻關注著他的狀態,看到魏行山臉上有些發白,知道這漢子差不多到極限了。
不過這個時候林朔不能心軟,因為這正是修行的時候。
人的身體,必須要逼出極限來,自身的保護機製才會進一步運轉,然後身體的機能也就會更進一步。
能耐不是平白無故來的,都是逼出來的。
不過與此同時,在進行這種修煉的時候,腦子也不能閑下來。
這時候身體負荷上去了,而心髒自身功能的提升,這個過程沒那麼快,人體就不得不對全身的血液供給,重新分配。
大腦的血液供給,就會被臨時借調,頭暈眼花就是這麼來的。
而這個時候要是不管,大腦長時間缺氧,或多或少會影響以後的判斷力。
所以這個時候,腦子不能歇著,得琢磨事情,逼著身體把供給大腦的血液還回來。
雖然這樣身體會更累,但人不會練傻咯。
這個原理,是林樂山告訴林朔的。
林朔由衷懷疑,這是老爹在自己修行的時候,為了能說個沒完沒了,找的借口。
不過終於等自己當了師傅,林朔看著魏行山的狀態,覺得應該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還是得說上幾句話。
否則以後這個開山大徒弟,從習慣性裝傻變成了真傻,那就不太好了。
“這差距,確實有些大啊。”林朔淡淡地遞了一句。
“沒事兒,你給我點時間,我會趕上來的。”魏行山喘息著答道。
“我倒是不急。都是仨瓜倆棗的能耐,但人家從業十多年了,你才才多久啊,比不過那是正常的。”林朔說道,“不過你難道就不好奇嗎?曹家主的那口箱子,份量為什麼會這麼重。”
“這真是人不可貌相,咱舅爺看上去虛胖,結果箱子兩百多斤,確實想不到。老林,你說曹家主是不是跟我一樣,為了個箱子加負重,所以擱了鐵塊之類的重物?”魏行山問道。
“不可能。”林朔說道,“你是剛入門的新丁,年紀嘛也才三十歲,之前的底子不錯,身體又沒什麼暗傷,所以現在還能再練練,可以特意加點兒負重。
人家跟你可不一樣,三十多年的老獵人了,年過五十。
人到了這個年紀,就不能練了,而是要養。
這是自然規律,誰都打不破。
人到曹家主這個階段,隻能在精神境界上尋求一下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