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秀小屋”終於又重新開張了,一張結業證書醒目的掛在了牆上,門口還有著一張告示:若該店損壞了客人的布料,壞一罰十。這是我想出來的,通過一個月的勤學苦練,我對自己的技藝有著很強的自信。
我的第一個客人是王爺爺,離休的老幹部,平時很節儉,那天他拿來了一條軍用的棉被,相當的陳舊,還有一攤灘淺淺的尿跡,很味兒,被子很多地方都開線了,老人想把被子補一補。我花了一整天的時間,把我爺爺的舊軍大衣拆了,然後用軍大衣的布料將棉被破損的地方補好,再將脫線的地方用雙股線密密地縫起來,最後我將被罩拆下來洗好曬幹,然後熨平。當王爺爺再看見被子的時候,我發現他平時眯縫的雙眼瞬間睜大了,他看著我,顫顫抖抖地對我說;“閨女,真不知道要怎麼謝謝你,多,多少錢,爺爺多給你。”我笑著說:“爺爺,不用了,也不花什麼布料,就算我孝敬您的吧。”王爺爺深深地看來我一眼,轉身走了。
打那以後,我的生意是越來越多,很多是大媽大嬸大伯,扡邊的,改衣服褲子的,我每天都幹到深夜。大家都誇我的手巧,做出的活針腳密,不開線。活多了,生活也有了改善,我和母親每月都給我哥寄錢,我的衣服也漸漸多了起來,我給自己做了好幾身連衣裙和旗袍,當然我最喜歡的是我親手用粉色的純棉細花印布做的立領繡花旗袍,淡雅的蘭花配上我高挑的身材,更顯得婀娜嫵媚。
三年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我已長成了婷婷玉立的大姑娘,在這三年中,為了不讓自己的胸部被別人看出來,我按照看過的書開始服用雌性激素,經過三年的服藥,我的胸部開始漸漸的豐滿,喉結也越來越不明顯,皮膚也變得越來越有彈性和細膩,聲音也由於發育時期的服藥而變的輕細,我開始欣喜的注意著自己的改變,但我看著母親那越來越憂鬱的臉,又不禁深深地歎息,我就這樣告別了自己男孩兒的生涯了麼?
哥哥來信了,三年了,為了節約路費,三年哥哥都沒有回過家,今年哥哥終於要回來了。我和母親都很興奮,我調皮地看著母親,說道:“媽,我想和哥哥開個玩笑,你別告訴哥哥我是誰,看他能不能認出來。”母親沒有說話,默默地看著我,我很奇怪;“媽,怎麼了?哥哥回來您不高興麼?”母親的眼中分明出現了淚珠,“唉~~~我該怎麼和你哥說啊,你哥是那麼的疼你。”我無語。
哥哥終於回來了,在樓上我們就聽見了他的喊聲:“媽,小靈,我回來了~~~~~”我開門,印入眼簾的是一個高大英俊的大男孩。三年了,哥哥變的結實了,變的高大了,變的英俊了,我簡直認不出他就是我朝思慕想的哥哥。哥哥肯定是沒認出我,從他那目瞪口呆的傻樣我就知道,眼前是誰呀?一襲淡雅的旗袍,淺淺的劉海,披肩的秀發,含羞帶俏粉嘟嘟的小臉,微微噘起的小嘴,含著眼淚的大眼睛。我看見哥哥猛的往後退了一步,嘴裏直說:“對不起,對不起。”隨即抬頭看了看門楣上的門牌號,臉上隨即顯出了迷茫的神色。我實在忍不住了,“撲哧”笑了起來。這時候媽媽已經走了過來,“冬兒,是你麼?”哥哥看見了母親,一個箭步進了屋子,猛地抱住了母親,“媽,想死我了。”母子見麵,抱頭痛哭,我在旁邊,早也已是淚流滿麵。
哥哥抬起頭,看著母親,流著淚,“媽,您老了,頭發白了。”母親早已哽咽的說不出話來,隻是使勁地點著頭。“媽,小靈呢?怎麼沒見著小靈。”母親猛地抬頭,看著哥哥,眼神是那麼的呆滯,慢慢地,母親轉過頭,目光轉向了我,哥哥隨著母親的目光,也慢慢地把頭轉了過來,兩人的視線同時集中到了我的身上,我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的感情,帶著哭音喊著:“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