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是之前虞長臨送的。
女娃娃是他們這一世擁有的孩子。
上輩子的那個孩子沒留住，和衛昭死在了同一天。
虞長臨的脊背顫了顫，紅著眼睛去看衛桃桃。
衛桃桃抱著貓，小跑幾步來到了衛昭的麵前：“娘親。”
聲調軟軟，她吐字已經很清晰了。
虞長臨走到衛桃桃麵前蹲下身子看她，詢問道：“桃桃，我…我能抱抱你嗎？”
他不敢說些旁的，隻是眼中流露出幾分懇求顏色。
衛昭沒見過虞長臨這個模樣，他向來帶點傲氣，在她麵前求饒的時候眸底也是時常帶笑的。
她也見過他絕望的時候，見過他悲傷的時候，卻從來沒見過他悲哀中透露著點祈求的神色。
她心軟了。
她蹲下身子將桃桃抱在懷中，指著虞長臨道：“桃桃，這是你阿爹。”
小貓乖巧的在衛桃桃的懷中窩著，衛桃桃摸著貓咪腦袋，歪著頭看了一眼虞長臨。
衛昭哄她：“桃桃，叫阿爹。”
衛桃桃繼續盯著虞長臨，爹對她而言是一個陌生的稱呼，眼前人的相貌她也並不熟悉，隻是看著有點親切。
外麵風雨不止，但房中是難得的溫馨安寧。
虞長臨一臉期待的等著桃桃喊他，屋中寂靜，一時沒有人說話。
半響後，門外忽然又站了個人，是柳言知。
他麵上被雨水淋的帶點潮意，從前溫柔的眉眼間帶了點別的東西。
像是堅定。
他開口，聲音急切：“長臨兄，你該回去了。”
衛昭一愣：“回去？他回哪裏去？”
她雖是問的柳言知，但是眼睛卻是盯著虞長臨看。
虞長臨垂下眼睫，聲音平靜：“阿昭，我本該還在牢中待著，所以我還是得回牢裏去。”
衛昭神色稍露不解，可也隻是一瞬，便明白過來。
虞長臨如今在牢中待著，救她的也隻能是別人。
若是虞長臨不回去，衛言若是這個時候去牢中找虞長臨，那麼牢中的人是不是虞長臨衛言極大可能一眼就能認出來。m.X520xs.Com
若是認出來了，死的人將會極大增加。
此時代替虞長臨的人，以及獄卒，還有接應虞長臨的人…
衛昭垂下眼睫，靜靜沉思。
理清其中利害之後，雖然前世之事，虞長臨還沒徹底和衛昭理清，但迫在眉睫，他確實該回去了。
衛昭抬眸：“我等你回來，有些事我還沒和你徹底算明白。”
她停頓片刻，又說道：“平安回來。”
她沒去問生死一線是怎麼回事，因為問了也沒用。
虞長臨沉聲答應：“好。”
但他站著沒動，一雙眼睛在衛昭和衛桃桃直接來回轉換。
柳言知繼續催促道：“趙丞相的喜宴上天子吐了血，如今還在宮中昏著，不知道何時醒來。但國不可一日無君，天子那裏，最遲明日禦醫也會讓天子醒。”
此時，虞長臨方才抬腳要往外麵去。
他進入長廊雨幕中，行至盡頭時，衛桃桃忽然大聲叫了一聲：“阿爹！”
她懷中的小貓也被驚到，直接從她懷中跳了下來。
小貓伸了伸懶腰，直接竄到長廊下麵，也盯著虞長臨的背影看。
虞長臨頓住腳步，微微側頭，斜斜的雨絲忽然落在臉上，他眼睛也有些熱。
眼角似乎有水珠劃過，他一時分不清是淚還是雨。
他站在遠處，唇角微微揚起，對著衛昭和衛桃桃露出一個舒展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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