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笑容,玩味中透著邪魅,顯得格外風流倜儻。
可如此魅惑的男人,五官俊美到無可挑剔,她若是認識,肯定會記得的。
隻是剛想說不認識,就覺得心髒揪了一下,有點難受。
她的手碰到心髒的位置,企圖按住些天馬行空的想法。
就在這時,陸硯之握住她的手道:“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王秀愕然地看著他溫厚的大手,很幹燥,暖暖的,竟然沒有厭惡的感覺。
可她還是震驚地望著他,奇怪道:“陸教授這麼自來熟的嗎?”
“對不起嚇到你了。”
陸硯之低低地笑出聲,隨即放開了手。
但王秀還是聽出他話語裏的寵溺,仿佛他們認識了很久很久了,久到都不需要說抱歉那種。
她看著自己的雙手,不自覺地發起了呆。
而此時站在學校食堂外的江淩,卻聽見來自袖扣上的聲音,那是一條銀白色的蛇形袖口,也是早有修煉得道的白時。
“你的情劫早就過了,怎麼還是堪不破?”
“你就應該大方點,把記憶還給她的,這樣她說不定還會謝謝你。”
江淩道:“等到他們結婚了再還,當賀禮。”
白時無語道:“你別作了,他們相守了一輩子,感情不是你可以動搖的了。”
“而且陸雲鴻放棄成神的機會,就為換這一世情緣,你不可能阻礙得了。”
江淩漠然道:“我知道,可這是在現代,哪能這麼容易就讓他得逞的。”
白時歎息一聲,也不再說話了。
江淩成為了跨越時間的“真人”,就像當初的明心一樣,是得道之人,隻是尚未徹底脫離凡塵,宛如半人半神的存在。
白時知道他的執念,陸雲鴻和趙臨改變了大燕的曆史,後世自然也就隨之改變。
這個世界,其實和上一世有著很大的不同,江淩和王秀沒有了緣分,明心也沒有再出現,陸雲鴻也不用再以垂垂老矣的陸硯之出現。
他還很年輕,和王秀還有一世命定的緣分,是他耗盡一切得道飛升的氣運換來的。
曾經的首輔陸雲鴻,九卿抬棺,皇帝扶靈的尊榮,以及死後遍地祠堂的供奉和流芳百世的功績,全都煙消雲散了。
他還是曆史名人陸雲鴻,但僅僅也隻是大燕那個朝代一顆耀眼的明珠而已,再也不是力挽狂瀾,輔佐幼帝的陸首輔。
甚至於有學者認為,他這一生之所以能這麼成功,都是因為那個朝代有著一個太興大帝,是因為得到大帝絕對的信任,陸雲鴻才能順利坐上首輔的位置,並且功成身退。
而他的學生裴善,波瀾迭起的一生,曆任六朝而榮寵不衰,門生更是遍布天下,他才是一代宗師般的曆史人物。
可這些對於陸雲鴻來說,都不重要。
應該是現在的陸硯之,他現在有著年輕的身體,俊朗的麵容,體麵的工作。
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追到老婆,快速過上沒羞沒臊的恩愛日子。
因此在和王秀相識以後,快速出擊,殷勤備至,更時不時展露出他那花孔雀一般的求偶信息,惹得王秀忍不住問道:“陸硯之,你是不是在追我?”
電話那頭的陸硯之輕笑出聲,十分坦然道:“我以為和你相識那天你就知道了。”
可隨之而來的是,是突然驚呼後掛斷的電話。
陸硯之風塵仆仆來到王秀的寢室外,再次打通了電話。
可電話鈴聲卻在他的背後響起,陸硯之回頭,看見站在不遠處的王秀。
他麵色一鬆,慌忙走過去道:“怎麼突然掛斷電話了?”
看著他氣喘籲籲,汗水打濕額頭的碎發卻依舊掩蓋不了他英俊的臉龐,那雙深邃的眼眸裏也滿是擔心和在意,王秀終於忍不住笑了笑道:“沒什麼,看看你是在逗我玩呢,還是來真的?”
陸硯之無奈地歎息一聲,上前將王秀摟在懷裏。
“傻瓜,換一個考驗方法,這個不好。”
嚇到他了。
說著,忍不住輕吻了王秀的烏發,顯得無比眷戀又溫柔。
王秀覺得陸硯之就是個“魔障”,看著誘惑太大,陷進去又擔心傷得太深,可如此極品就在眼前,放過實在是太可惜了。
於是她歎息一聲,認命地摟住了陸硯之的腰。
兩個人就此確定戀愛關係,陸硯之堪稱二十四孝好男友,再忙都會陪王秀吃晚飯,陪她散步逛公園,陪她自習,節假日定好門票帶她出遊……
會請她的室友吃飯,會帶她去見他的朋友,會和她商量著未來的規劃,會等她學習到深夜的時候道一句晚安。
日子不緊不慢地過著,所有人都羨慕著王秀能有這麼優秀的男友。
王秀也很狐疑,她就像天選之人,突然老天爺就給她發了獎勵。
獎品上寫著:“優質好男人。”
而且抱在懷裏就是她的了,好像還恕不退還。
唯一的缺點就是,陸硯之太愛吃醋了。
她們同學去唱K,陸硯之驅車四小時都要趕回來接她,到點都吃宵夜了,他也不忘請客宣示主權。
送她回學校,看著樹德育人的教育牌,會十分語重心長地道:“快畢業了吧,婚房是不是得看看了?”
王秀撒開腳丫子就跑,結婚是什麼?現代人最焦慮的事情不是來自於工作,而是來隻要婚姻,她還想來一次沉浸式體驗,萬一爽感都被剝奪就慘了。
陸硯之看著王秀逃似地跑了,忍不住啞然失笑。
現代文明和女性獨立意味著婚戀自由,但婚戀自由並非就意味著婚姻幸福,很多人在愛情的發酵下選擇融入彼此的生活,但那不是真正的婚姻,最紅因為無法妥協和將就現在分道揚鑣。
但他和阿秀不會那樣,他堅信這一點,也因此有足夠的耐心等待。
王秀回到寢室,和肖紅說了陸硯之要帶她看婚房的事情。
肖紅震驚道:“這麼快嗎?陸教授果然對你情根深種啊!”
王秀道:“你也覺得很快啊?我們交往才一年呢。”
肖紅道:“我說快是在誇他,你沒有明白我的意思。”
“你都說你們交往一年了,而不是三個月。而且我覺得像陸教授這麼帥的人,學識深,收入高,一定有很多人盯著吧。”
“可他幾乎把所有時間都耗費在你的身上,一個人能裝喜歡你,也可以把時間分點給你,但那都是玩樂的態度,如果真的談到結婚,我想他是認真的。”
“反正換作是我的話,結就結吧,生一個像他那麼好看的兒子,不要親爹也行啊。”
王秀:“……”??
不過經過這一次的試探,陸硯之總算是沒再提結婚的事情了,王秀小小地鬆了口氣。
但她遇到回校的江淩,兩個人在食堂裏簡單地用了餐,期間王秀看見江淩手指上的戒指,是一條蛇形的,栩栩如生,她不禁看入了迷。
江淩見狀,取下來遞給她:“喜歡嗎?”
王秀連忙道:“隻是看著很逼真,這是戒指,我怎麼能要呢?”
江淩笑了一下,說道:“不是送給你,你摸摸看,興許有驚喜呢?”
王秀詫異地接過,那鱗片上的光澤太真實了,手指上的粗糲感很冰涼,就像是真的蛇。
就在她驚訝時,戒指突然掉了。
她慌忙去撿,卻被戒指上的尾部戳傷了皮肉,露出一點血痕。
“這麼鋒利嗎?”
她把戒指還給江淩,手指上頓時冒出了一滴血珠。
王秀用紙擦去,感覺傷口異常疼痛。
江淩見狀,拍了拍戒指道:“太不安分了,打它。”
王秀忍不住笑:“沒關係的,是我不小心。”
江淩道:“陸硯之呢,怎麼沒見他陪你?”
王秀道:“有一個講座吧,今晚還會直播呢,讓我準時收看呢。”
江淩歎道:“竹馬不敵天降,想想真是遺憾。”
王秀認真道:“怎麼會呢,隻是你命中注定的愛人不是我,你會遇見更好的姑娘。”
“或許吧。”
“但你一定幸福,這很重要。”
王秀點了點頭,認真道:“謝謝你。”
江淩起身離開,這是他最後一次回學校了,往後會有出國深造的機會,他想一個人去冰島長住,那曾是他達到過的彼岸,也是讓他內心最為寧靜的地方。
隻是手指上的蛇尾纏得越來越緊:“太冷了。”
白時抗議地說,去了冰島它幾乎隻能待在暖氣房裏,他很不喜歡那樣。
江淩說:“剛剛就應該把你丟下算了,反正陸雲鴻會收留你的。”
“在他照管不到的地方,你還能看著他心愛的人。”
白時吐著信子,舔舐著江淩的手。
江淩嫌棄地將它取下,放進口袋裏。
白時昏昏欲睡的,它剛剛給了王秀部分記憶,這算是它對二人的祝福,希望他們可以早結連理。
但同時它也希望江淩放下,他們都是得道的人,如果愛情不如意的話,那就搞事業吧。
爭取去上界弄一個編製不好嗎?
畢竟它又不是陸雲鴻,能有那麼大的功德給後世的自己霍霍。
它什麼都靠自己修煉的好吧,成百上千年,時空逆轉後,從零開始它都沒有抱怨呢。
生活就是這樣,總好接受得住考驗才行。
白時爬出口袋,悄無聲息地變成了胸針,他對江淩道:“參加完他們的婚禮再去吧。”
末了,弱弱地補上:“我陪你。”
江淩聞言,微不可見地鬆了眉峰,步伐變得輕快起來。
至少他還有寵物不是?
與他心靈相通的白時:“……”??他突然想到江淩家裏養的大黃貓,前些天差點把他拆吃入肚……
江淩也想到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並說道:“這次去冰島就不帶貓了。”
可白時冷哼一聲,已經不理他了。
晚上的時候,節目還沒有開始陸硯之就給王秀打電話了。讓她看完節目別睡覺,他回來請吃宵夜,怕她一個人等得無聊,還給她點了燒烤。
肖紅和另外一個室友柯思若都迫不及待地打開平板,三個人看著彈幕唰唰唰飛過的愛心,仿佛看的不是國家寶藏節目,而是明星營業視頻。
隨著導播推進,一幅美人畫卷緩緩映入眼簾,這邊是今日節目的主題,這便是裴善傳世美人圖之一的,陸王氏圖。
肖紅看著畫卷上的美人,雖然畫卷有了許多斑駁的舊痕跡,但那麵容依舊清晰無比,和王秀長得十分相視。
隻是年歲上,看起來比王秀大上些許,是一幅早已為人婦的女子。
而在古代,這個年紀說不定已經有了孩子了。
肖紅震驚道:“畫卷上的美人好像阿秀啊。”
柯思若也道:“像王秀三十歲的樣子。”
王秀道:“被胡說八道了,我三十歲的樣子你們怎麼知道?”
肖紅和柯思若對視一笑,也就沒有繼續再打趣了。
與此同時,直播裏的鏡頭給到了陸硯之,他今日竟然做了古裝打扮,一身圓領錦袍,還束著發,麵容俊美,神情悠然,仿佛古代貴公子出現在鏡頭裏一樣。
一時間直播裏刷的彈幕飛了起來,都說想嫁給這個“陸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