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鳶沉默地盯著他看,隨即蹙眉,‘啪——’地關上窗戶,根本不給他接著說話的機會。
樓上的聲音笑歡了:“喂!你幹嘛瞧見我就躲得飛快?李枝,我不過是想跟你交個朋友!”
沈枝鳶快步走至桌邊倒茶水。
屋外的聲音又響起,這次稍近了些:“窗戶開開聊聊天唄?我大早上就來這兒了,看海景實在是無聊的很呢!”
話說著,‘咚咚咚——’的聲音響起,粗聽就像是有人在用小石子敲打窗戶。
沈枝鳶仰頭喝下茶水,斜眼瞥有窗戶,隨即忍無可忍地走到窗邊,伸手將其打開。
刹那間,海風拂麵。從樓上倒掛下的少年雙手環胸,彎起的唇角帶著甜絲絲的弧度。
二人距離極近。
沈枝鳶下意識倒退兩步。
衣裙漾出弧度,薑肆將動作瞧進眼裏,不甚在意問道:“好姐姐,早晨可有吃過東西?”
沈枝鳶:“……”
這‘好姐姐’的稱呼又是哪裏來的?她昨天不是說的很清楚了嗎?難不成他還在懷疑她的身份?
沈枝鳶輕掐著虎口,試圖讓自己冷靜,將全部的情緒壓下去後,她才開口說道:“我不吃。”
“那就是沒吃過的意思了。”薑肆抓住窗沿,直接翻身進來,從容淡定的就像是進自己家。大概是進慣了她的屋子,腳底剛踩到地麵,才反應過來說了句,“我能進來嗎?”
他從胸口掏出幾個野果,怕她拒絕,又趕忙朝她揮了兩下,語氣誠懇又認真:“我送完果子就回去。”
沈枝鳶盯著果子沒說話。
薑肆見此,隻當她是默認,忙拎起茶水壺,走到臉盆旁清洗。紅彤彤的果子裹上熱水的餘溫,白煙像是仙氣似的飄進空氣。
他將果子塞到她的手內,笑著問道:“嚐嚐看這野果,夠不夠甜。”
“……”
見沈枝鳶沒動作,又嚷嚷:“你吃完給個評價,我保證馬上離開。”
但沈枝鳶仍舊沒動。
薑肆歎口氣,抬手隔著距離,擋住她的眼睛:“別這麼看我。”他解釋道,“來之前去見了你的兄長,他讓我好好照顧你。”
“你去見我兄長幹嘛?”沈枝鳶總算說話,隻是語氣聽著有些著急。
薑肆彎起眼,努力裝出溫柔又和善的模樣:“我路過,剛好碰見,所以就同他隨意聊了聊。而你兄長知曉我厲害,就托我照顧你,保護你的安全。”
怕她不信,又拿出包碎銀:“這是你兄長給我的傭金。”
“……”
沈枝鳶也不知該不該信。
她勉強咬了口手上的果子,酸澀的果肉讓她的眉心微皺,但不過幾秒功夫,她便恢複了冷漠的表情。
薑肆挑眉:“很酸嗎?”他還以為會是甜的,畢竟這果子看著確實誘人,他都沒舍得吃。
沈枝鳶剛想搖頭說‘不酸’,結果口還沒開,麵前的少年便奪過她手上的野果,說:“別吃了,我這兒還有其他吃的。”
他又掏出包糕點放到桌上,看起來又扁又舊,黃色的油紙包裝都是折痕印子。
“吃這個,這個我在買的時候便嚐過了,很好吃,很甜。”薑肆語氣輕鬆地拆開包裝,在瞧見裏頭完全碎掉的糕點時,又有些羞惱地合上。
沈枝鳶瞧見他的動作問:“你合上幹嘛?”
薑肆道:“賣相不好,還是別吃了。”他說著就要將東西拿走。
沈枝鳶忙伸手擋住:“糕點不用帶走,我正好有點兒想吃。”她說完又謝道,“多謝了,不過下次,你不用再給我帶這些東西。”
“朋友之間是應該的。”薑肆彎眼笑,大概是怕打擾她會讓她厭煩,又指著門道,“那你慢慢吃,我就先走了。”
沈枝鳶點頭,根本就沒有要挽留的意思。‘吱嘎’聲再次響起,窗戶被打開,船行駛在海麵,浪花打在船體上。
二樓的房間內,薑肆咬著酸掉牙的果子,蹲下身問白虎:“你說她故意說不酸,是不是…有點兒在乎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