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侍奉在東宮的人臉色巨變。
東宮這些日子,太醫進出,藥湯藥膳的味道在小廚房裏飄蕩。
為得是什麼,大家心裏都明白。
太子下了令,不許透露一點風聲出去,可誰能保證東宮上下的嘴一定嚴實?
這是將東宮後院的事漏出去而來?
莫不是在指桑罵槐?
在場的一些貴婦人們,也是麵色不妙。
她們聽了太子妃說起的那些婦人們,心中悲戚。
這些人看著風光無限,可內裏誰沒有心酸?更何況,她們能夠有今日的風光,不過是投了個好胎。
最起碼那些婦人孤立無援還有太子妃出手幫忙。
她們這些人,若是有點事,可不一定是什麼樣的結果。
那年輕婦人說完後,回過神來,立即膝蓋一軟,伏在地上瑟瑟發抖。
一麵害怕,一麵覺著她說得並沒有錯。
可想到回去後會被家人、夫君埋怨,也隻能額頭叩在地上,砰砰作響。
顧青媛坐在上首,臉色淡淡的。
下頭眾人的目光,她當然感受到了。
這是她第一次以太子妃的身份單獨宴請,還是帶著這樣的目的。
大家都在看她如何的處置。
以此來揣摩往後和她相處之道,又或者是投她所好。
她的手搭在椅子把手上,不遮不掩地,嗓音淡得不含濃烈的怒氣。
“先拖下去。”
來了宮人,把那位婦人直接拖走。
處置人的方法很多,也有很多機會,不在這一時半刻。
恰此時,外頭的宮人傳聲:“太子殿下到。”
裴瑾廷來了。一進到殿內,目光就落在顧青媛身上。
官眷們齊齊起身行禮。
裴瑾廷徑直走到顧青媛身邊,拉著她的手坐下,問起剛剛在門口碰到的情形。
“剛剛發生了何事?”
一旁的宮人立即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眼見裴瑾廷的麵色不好,顧青媛可不希望今日的宴請不歡而散。
而且,後宅的事,若是裴瑾廷插手進來,難免牽連到前朝去。
於是,她安撫道:“已經拖下去處置了。”
那年輕婦人,她已經從宮人口中得知是昭陽王側妃的侄女,公爹還是國子監祭酒,手底下那麼多的文人士子。
一旦牽扯開來,裴瑾廷必然難做。
裴瑾廷握著顧青媛的手,有些冰涼,再看她的唇色也有些淺淡。
不管剛剛那人如何,要處置很容易,更重要的還是顧圓圓的身體。
於是他低聲吩咐賀錚,讓人去請太醫過來。
很快,太醫院院判就過來了。
顧青媛隻覺著裴瑾廷有些小題大做,她會看著嬌弱蒼白,還不是他晚間鬧得太過了。
隻是太醫來了,她不好駁斥太子殿下的顏麵。伸出手去。
太醫院院判摁著脈搏,臉色變了又變。
他臉上的變化自然落在一直關切著顧青媛身體的太子殿下眼中。
“到底怎麼了?”裴瑾廷沉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