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不變的血色天空,忽然暗了下來,幷且持續變暗。鍾求看了看表,大聲道:“老師們同學們,請停止一切工作,聽我說!"
眾人也察覺到天色變化,都停下手中的活計,緊張地看著他。
“時間要到了!"鍾求大聲道:“所有拿長武器的人,李鹿野和武正夫,你們倆把武器收起來!其他人,把你們的武器,尖端朝外,放在方陣周圍!三分之一在陣外,三分之二在陣內!"
天空越來越暗,大地一片昏黑,起風了!
“拿短兵器的,把你們的武器插進土裏!"
天全黑了,風越刮越大。
“拿著桌板的,騰出一隻手抓住其他人!所有人,互相抓住,每個人盡量抓住兩個人,同時被兩個人抓住,拿桌板的例外!"
什麼都看不見了,黑暗中還有人緊張地問:“弓箭怎麼辦?"“盾牌怎麼辦?"
“弓背在身上,箭先扔到陣外!盾牌能背在身上就背上,不能背就放地上!"
“喂,旁邊是誰?幫我遞一下!"“哎,你的手呢?"“誰抓我一下?這裏,這裏!"黑暗中,隊伍陣陣騷動,嘈雜聲四起。
“來了!來了!快看那邊!"這時,許多人都看到,西邊的海麵上有一道光幕正在逼近。光幕呈淡藍色,半透明,巨大無比,上連天下接地,左右一望無際。從看到它開始,不過幾秒鍾時間,光幕就掃過眾人的身體,倏爾向東遠去!
亮光一閃而過,隊伍中響起一片驚叫聲,所有驚慌的臉都凝固了似的,隨即又是一片黑暗。嚛魰尛說蛧
腳下在震動,鍾求大喊:“抓緊了!"
嗚地一聲巨響從地底傳來,聲音由遠及近,仿佛一列火車從腳底轟鳴而過,淹沒了眾人的喊叫聲。大地隨之劇烈抖動,地麵起伏,一道土浪從腳下掃過,把眾人拋起又落下。嗆人的灰塵中,有人倒地,有人撞在一起,尖叫聲不斷,伴隨著哭聲。
“哎呀!有蛇!"“救命呀!有東西爬到我腳上!"“啊呀!什麼東西!"“我動不了啦!"
“不要慌!可能是草!是草長出來了!"鍾求冷靜的聲音響起:“所有植物會瘋長一陣,所有動物暫時都不能活動!"
山上傳來隆隆聲,木材折斷聲,腳下又在震動,身體似乎在滑動。眾人緊張得不能呼吸,雙手死死抓著同伴,許多拿著桌板的人也忍不住鬆了手,抓住身邊的人。
忽然,一道白光照亮了天地,瞬間驅散了黑暗,周圍景物清晰可見,眾人一楞,正要細看時,就聽一聲霹靂,猶如一顆重磅炸彈在耳邊爆炸,天崩地裂般的巨響把眾人的尖叫聲淹沒!還能睜著眼睛的人,隻看見無數汙穢的臉和大張著卻沒有聲音的嘴!所有人都鬆開抓住同伴的手,捂住了耳朵!
嘩!溫熱的液體淋在所有人的身上,眾人或跪、或蹲、或撲在地上,捂著雙耳,緊閉兩眼,沒有一個人敢動,更沒人敢站起來,也沒有人敢睜開雙眼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黑暗中,鍾求伸出雙手,接著溫熱的液滴。張開嘴,幾滴液體進到口中。
“是雨,夏天的雨,我們的第一個季節是夏天。"鍾求笑起來:“大家別怕,是雨,下雨了。雨不冷,現在是夏天!"
有幾個耳朵沒失聰的人聽到這話,鬆了口氣,捅捅旁邊的人:“喂,沒事,是下雨了。"“哦,那剛才是打雷?"“泥馬,我還以為原子彈爆炸呢。"“現在本來就是夏天啊,不是嗎?"
很快,方才仿佛被雷劈死過去的隊伍又活了過來,眾人互相探索、詢問,一片嘈雜聲。
天空中電光閃閃,雷聲隆隆,但不像第一次那麼嚇人,眾人也都鬆了口氣。借著閃亮的電光,撿起了桌板,拾起了武器,又看清了周圍的環境。
“臥槽,地上長出這麼多草!"“哇,長這麼快!"“喂,你看山上的樹,好像高了很多啊!"“啊,天亮了!"“天亮了!"人群發出歡呼聲!
其實天並沒有亮,比之前的血色天空還暗。但剛才是一片黑什麼都看不見,現在則是黑紅色,好歹能看見天在哪兒了,眾人心情大好。
看著遠處衝上公路的海浪,鍾求問:“王老師,海嘯的速度有多快?"王靖遠回答:“和音速差不多吧,具體忘了。"鍾求有點吃驚,但麵對物理老師,又不得不信。海浪一直衝到山腳,把窪地變成澤國。王靖遠道:“你說這是海嘯?"“你覺得呢?"王靖遠看了一會:“有可能,你看一般的浪連大馬路都打不到,這一股海水卻衝到山上來了。這代表什麼?"鍾求看著黑色的大海,海中波濤起伏,伴隨著隆隆聲,似乎在打雷,卻又看不到電光:“幸好它不是對著我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