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毅看著他,輕聲說:“離開的時候我送你回去吧。”
雲青岑沒有拒絕:“好。”
秦毅看著雲青岑跟任韞一起別墅——他並不是不能跟他們一起過去,而是他聽清楚了雲青岑說的“私事”兩個字,雲青岑說“私事”就是不想讓他知道的事,或者說是雲青岑懶得跟他解釋的事。
在進入別墅大門的那一瞬間,任韞轉過頭,禮貌的衝秦毅笑了笑。
秦毅捏緊了拳頭。
但是秦毅很快又放鬆了下來。
不過又是一個愛上青岑的人罷了,不知道這個任韞,會是下一個傅明睿,還是下一個蔣欽,下一個趙鶴軒?
嘴上說的再好聽,又有誰能真的做到隻付出,不求回報呢?
秦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然後也走進了別墅。
他們雖然中途換了騎馬服,但換下來的衣服,也有專門的人去整理熨燙,所以再次上身也依舊整潔如初。
雲青岑進去以後,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無所適從的張茹。
張茹穿著一件深灰色的晚禮服,但這件晚禮服應該是很久之前的衣服了,她畏畏縮縮,低著頭不敢看人,她恐懼這樣的場合,因為她很清楚她早已被家庭生活折磨得風光不再。
當年她也是個樂於交際的女人,那時候她雖然不算特別漂亮,但是青春洋溢,家庭背景在當時也算很不錯了。
她那時候追求者眾多,自信和開朗就是她身上最美的衣服,最華麗的裝飾品。
但自從她結婚之後,浪漫的愛情就很快消失了。
她無法跟其她富太太一樣,每天不是搞搞慈善,就是逛街購物,做美容。
她生活在一個相對傳統的家庭裏,無論她婚前如何,她都堅信婚後自己一定要當一個好妻子,賢內助,好母親,好兒媳。
隻有這樣,她才會得到丈夫家庭的尊重和接納。
剛剛結婚的時候,她也幸福了好幾年,家裏有保姆,不需要她親力親為,公公婆婆也很好,並沒有催著她生孩子。
但從她懷孕開始,她就發現世界變了,她孕吐嚴重,吃不下東西,婆婆會讓保姆每一頓都給她熬雞湯,即便她吐了,婆婆還是要讓她繼續喝,婆婆掛在最多的一句話是:“你不吃可以,但我孫子要吃東西,你現在不是一個人,是兩個人,把我孫子餓壞了怎麼辦?”
然後就是各種精神折磨,她婆婆告訴她,如果投胎是女兒,那麼最後生完第二年再生一個。
這樣兩個孩子年紀相差不大,第二個是兒子的話,就是兒女雙全,是福氣。
她當時忍不住問:“那要是第二胎還是女兒,怎麼辦?”
婆婆竟然很自然地說:“我們家又不是養不起孩子?你看那些跟我們家一樣的家庭,哪家沒有兒子?港台現在還有有錢人娶幾房太太呢,不過我們家比較開明,不會讓展鵬娶小的回來。”
不娶小,說的像是對她的恩賜。
她一直覺得自己是獨立自強的女人,她不是不能工作,她結婚前也是出了名的拚命三娘,她不是隻能依附於丈夫的女人,她隻是因為愛和責任選擇了照顧家人,但是當她在醫院裏,聽護士說她生了個男孩的時候,她突然發現,她在那一刻鬆了口氣。
她當時的第一反應是——幸好是個男孩。
但更可怕的事發生了,公公婆婆霸占了她的孩子,她甚至很少有機會能跟孩子單獨相處。
在孩子五歲的時候,說出了讓她這輩子都忘不了的話。
李磊在公公的懷裏,對著她說:“我要玩具。”
她去拿了一個玩具遞給他,李磊把玩具丟到了地上,又對她:“撿給我!”
張茹當時就已經生氣了,她認真地說:“媽媽把玩具給你了,你卻把玩具扔在地上,媽媽不會再給你撿起來。”
然後李磊說:“壞媽媽!臭媽媽!你這個沒用的女人!”
婆婆連忙去捂李磊的嘴,張茹站在那兒,覺得天都黑了,從那一天開始,她就再也不知道幸福是什麼滋味。
她依舊愛自己十月懷胎好不容易生下來的孩子,母愛就是這麼不講道理,她在生氣痛哭之後,覺得是公婆帶壞了李磊,並且要求必須要自己帶孩子,但公婆這次很不客氣的罵她沒有盡一個母親的指責,她的丈夫說她每天沒事找事。
現在,她站在宴會裏,待在這樣一個環境中,她並沒有覺得自己找回了曾經的影子。
更多的是自卑,是不敢抬頭見人的懦弱。
“讓一讓。”一位女士輕輕拍了拍張茹的肩膀,態度很和善,“我要過去。”
張茹卻被嚇得丟了酒杯,然後她大腦宕機,蹲下去撿玻璃渣,一邊撿一邊說對不起。
李展鵬就在不遠處,林琴的手還挽在他的胳膊上,聽見玻璃杯破碎的聲音時,他也下意識的循聲望去,不過並沒有看到蹲下的張茹,他笑著對林琴說:“總有人笨手笨腳的。”
林琴笑了笑,沒有說話。
李展鵬繼續說:“對了,我準備兩年後跟張茹離婚,曉寒要是來找你訴苦,你就幫我說幾句話,我是絕對會對她負責的,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張茹這些年什麼都沒有做,我不可能分給她財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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