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隻有在女人身上,才能找到最溫存的地方。
此刻他靠在姐姐懷裏,睡得很甜很香。這幾天他就要去試著會一會當年那條咬死父親的怪蛇,他原以為會興奮得睡不著,但是當他靠在姐姐懷裏的時候他才知道一切的事情他都可以放下。他可以在這一刻安心地享受親情的溫暖,安心地睡眠。即使明天有死亡的危險等待著他。
那一年是吳寅親眼見證了父親的死,他才八歲,他和父親來到一處幽暗的密林,四周長滿了水龍骨科蕨類植物和數米高的古樹,地上腐爛的枯葉和枯枝幾乎將小吳寅的下半shen淹沒。那個地方寂靜得令人踹不過氣,四周居然很難看見除了植物以外的生物。偶有一聲窸窣的嘶叫,都能令人心神震顫。天空中陡然出現一頭蛇鷹,嘴裏叼著一根數米長的眼鏡王蛇。小吳寅死死抱住父親粗壯的大腿惶恐地躲在父親的身後,當年父親是如何得高大,以至於吳寅連父親的手都夠不到。但是當那條怪蛇出現的時候,吳寅目瞪口呆,他親眼看見那條巨蛇瞬間出擊一口吞掉那頭俯衝而下的蛇鷹。而之前那頭張開羽翼有兩米左右長的蛇鷹剛剛吞掉那條數米長的眼鏡王蛇。那條巨蛇初看猶如一根倒在地上的枯木,但是當蛇鷹俯衝下來的時候,綠色的蛇身似乎瞬間膨脹,鋒利的獠牙在陽光下耀眼得像兩把尖刀,血盆大口瞬間像鱷魚嘴那樣出擊快速地將一隻凶猛的蛇鷹咬進嘴裏。再看的時候,巨蛇仿佛又在深山中消失匿跡。
這個時候吳寅的父親吳深吹響了蛇曲,吳寅原以為附近方圓數裏的蛇類都會乖乖地匍匐在父親的腳下,但是他們錯了。這附近數裏居然連一條蛇也沒有,就算是專門以食蛇為生的眼鏡王蛇,也不能做到這種地步。看來那條應該是這裏真正的蛇王,蛇曲對那條蛇王完全失效。眼前的草叢中有幽絲傳動。吳深大喊了一句快跑,可是蛇王已經步步逼近,看樣子剛剛那頓大餐還不夠。此刻速度決定了一切,吳深撥出了佩戴的腰刀,從自己的腿上硬生生砍下一塊肉丟在撤退的後方。可是蛇王對那塊肉毫不理睬,緊跟獵物。吳深把小吳寅抱在肩頭快速奔跑,腿上鮮血狂噴。但是吳深絲毫不理會。
一個不小心,又好像是地上的枯枝肆意作對,吳深猛地被絆倒,所幸四周沒了蛇王的蹤影。吳深又拔出腰刀砍斷枯枝,站起來的時候頭上冷汗直流,他咬緊撕下衣服纏在腿上,繼續往前奔跑,試圖盡快繞出密林。可是突然,蛇王驀地從前方的枯葉堆裏麵竄了出來,向父子倆張開那猛獸般凶狠的大嘴,尖銳的獠牙上還粘著一層雕皮,蛇身盤作一團,蓄勢發動攻擊,時間根本來不及父子倆逃竄。吳深把小吳寅往身後一扔,大喊一聲:“寅兒,快上樹!”說完第三次拔出腰刀,這把刀不知道剝過多少毒蛇的皮,散發出一股冰冷的刀氣,連蛇王都向後退了幾米遠,就是這短短幾秒鍾的瞬間,足夠小吳寅爬上了一棵附近相對較高的古樹。而蛇王,重新蓄勢後向巋然站立的吳深發起了第一次攻擊,蛇身猶如幻影般飛竄向吳深,吳深眯起眼睛尋找那尖亮的獠牙,隻是短短一瞬間吳深快速出刀,腰刀和獠牙的碰撞發出清脆的撞擊聲,吳深死死地用腰刀扣住了蛇王的獠牙。這讓樹上緊張萬分的小吳寅稍稍鬆了一口氣。蛇王分泌的紫色毒汁順著刀麵滴到枯葉上,瞬間冒出青煙,吳深腳下的枯葉化為了灰燼。蛇王迅速撤退,蓄勢欲展開第二波攻擊,吳深明白此時蛇王沒有能力分泌第二次毒汁,立刻果斷地向蛇王發動主動進攻。左撇子的他故意把腰刀拿在右手,揮刀直指蛇的要害七寸。
如果有一個練過的人在現場的話,他一眼就能看出吳深握刀的手很不對勁,刀麵向右傾斜的很大。而這就是吳深的用意,沒錯,就是損失一條右臂,換蛇王的一條蛇命。蛇王畢竟不是人類,沒有高超的智慧,它果然選擇了攻擊吳深揮刀的右手臂,而吳深任由蛇王撕咬他的右手,將腰刀拋到左手上,使出全力狠狠地砍在蛇王的要害上麵,蛇王劇烈地抽搐,而後一命嗚呼。吳深不管渾身的血跡,興奮地朝樹上的兒子喊:“寅兒,爸爸成功了!我們安全了!”
小吳寅看到爸爸成功了也是欣喜萬分,正欲跳下來,卻突然看到了父親的身後那令人絕望的一幕。一條比蛇王巨大數公分的大蛇居然在此時突然從地下竄出來,通體血紅,頭部呈現倒三角形,頂上還有兩個觸角,巨蛇哀傷地遊到蛇王旁邊,用血紅的舌頭舔舐蛇王的傷口,然後滿身仇恨地瞪著吳深。雖然小吳寅無法形容蛇能夠有什麼表情,但是如果要用一個詞來形容這條蛇的狀態,那就是君王盛怒!小吳寅驚恐地甚至說不出話來,指著下麵支支吾吾地對著父親說:“父……父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