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年-了,隻能緊緊盯著他。他更黑更壯了,似乎也更高了,但不變的是他那張敦厚的臉與微蠢的笑容……
她叫不出聲,但元再虹可不,就見他老兄從後麵掏出一隻擴音器,吼出足以轟破每一個人耳膜的噪音——
「酒幹啊通賣無——」
元初虹雙目一瞪,搶過弟弟手上的擴音器,將他扁得奄奄一息。接著才如泣如訴地揚聲叫:
「芋仔冰、草湖耶芋仔冰,擱有芋棵、菜頭稞、芋棵巧、土窯雞。土窯雞擱來嘍,麥吃耶郎緊來買——」
很快的,元家姊弟賺了一票,荷包滿滿的回家去。
※※※
四隻熊貓眼悲涼相對,姊弟倆恐懼的抱著發抖。
「嗚……我們遇到暴徒逞凶,好可憐喔……」
「那個叫做作者的人怎麽那麽壤?她以為她是誰啊?真可惡……」
「還……還搶走我們賺到的錢,說是賠償她的抓狂損失,土匪!」元再虹悲憤地控訴。
元初虹忿忿不平:
「對嘛對嘛!自己亂寫還怪我們不敬業。她每次都嘛這樣,故事寫得正正經經,自己都會在腦幻想出一些離譜的版本,還敢怪我們亂演!」
「誰教我們是苦命的弱勢族群,唉……」
再揉了揉痛處,哀怨且認命道:
「好了,上工吧。」
「錢歹賺呀……」
「又不能說不幹就不幹,現在失業率那麽高……」
「嗚……」給我記住。
※※※※
「年——」元再虹大吼出聲。
數十尺之距,人牆隔成障礙,吼聲被吵雜消去些許,傳到年-那邊已模模糊糊地不真切。
年-抬頭四望。誰在叫他?
「這裏!」元再虹拉著姊姊往前衝,在一群「哎唷」、「誰撞我」、「誰偷摸我」、「有色郎」的尖呼泅遊過人海,殺出一條血路,恍然回首一看,竟是屍橫遍野、死傷無數、不忍卒睹。姊弟倆為這慘況掬一把同情的眼淚,念一聲阿彌陀佛後,才麵對年。
「你!」年-手上的糖全掉了,驚得身邊的小孩全趴在地上撿,但他毫無所覺,呆呆問道:「耶?她咧?」
元再虹無奈的手指往下一比:
「在那兒。」
就見元初虹正與一群小乞兒奮戰,比誰撿的糖最多,不時還惡口喝斥:「死小孩,沒看牙齒都快掉光了還想吃糖!喂!那顆是我的,沒看到上麵有我的腳印嗎?」
年-伸手緊抓住她雙臂,很緊很緊,像要確認是幻還真……
「你……」她塞了滿嘴的糖,頰鼓得像豬頭,要確認是否為她,著實困難。
「……呃……」噎到了!噎到了!救人哦——她的心在急吼,但嘴巴像糊了膠,半個字也擠不出。
兩兩相望,眼湧著千言萬語,就見她出氣多,入氣少,就要含恨歸泉,這時——
「啡——啡啡——」一隻騎著王的白馬神勇奔來。
「啡啡啡(白雪公主在哪裏?)」
啊!是那個專治噎死之疑難雜症的白馬王嗎?元初虹機警的抓住那唯一的生機,用力確認沒錯,白馬在上、王在下,正是白馬王是也,聽說任何吃東西吃到噎死的,找他準沒錯。
她將雙唇嘟成章魚狀,心大呼Comeonbaby。
「啡、啡啡——(不!你不是白的!你不是白雪公主,我對黑雪公主沒興趣)」又是一陣馬叫。
拽得咧!救人如救火他知不知道啊?一點職業道德都沒有,沒看到她快要死了嗎?臭白馬!
年-看不過去,自告奮勇道:
「我來也是可以的。」
為什麽可以?她以眼神問。
「因為我是這個故事的男主角,被作者加持了神奇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