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若要問四年裏許毛毛走鏢哪一次最驚險,那就不得不說起兩年前,也就是許毛毛十四歲時候的事情。
雖然許毛毛的武藝不至於橫掃武林,可是,所謂的世外高人,也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遇得上的。再說了,水平在陸小鳳那個等級且在陸小鳳以上的人,也不見得會來劫一個小姑娘的鏢,第一,說出去不好聽;第二,麵子上掛不住;第三,許毛毛手上那點東西,別人也看不上。
兩年的走鏢生涯基本還是順風順水,就連一直懸著心的許媽也放下心來了。
那個誰說的啊,人生啊,就是充滿了意想不到。有的時候不是你去惹麻煩,是麻煩自己找上門來了。
許毛毛雖然有那個自知之明,也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可是,不可否認的是,許毛毛也是武藝高強的,年紀又輕,封個江湖高手的名號,完全不是問題。豆蔻年華,用許媽的話來說,也正是中二的年紀。
於是許毛毛遇見了自己人生中最大的噩夢。
這個噩夢又再次出現在了太平王府,她的背後哇!
這個噩夢就是——宮九!!!
雖然他穿一身白衣,平整熨帖,黑色的發髻一絲不苟,輪廓優美的臉還長得很好看,眼神概括起來可以說是狂霸酷炫拽啊!可是,這麼一個一看就是言情小說裏麵冷酷王爺角色的人物,他就是個變態啊!即使他長得好看,那也是個好看的變態,不能變成一個好看的正常的人人想嫁的王爺。
充分見識過此人高超武功以及變臉之後的……抖M行徑,隻是和他共處一室許宸樂都覺得背脊一寒,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手一抖,那個價值連城的白瓷杯就要摔地上去了。
許宸樂哪裏管得了杯子,也管不了王府欠她的銀子,拔腿就跑!
可宮九就是宮九,說他是這個江湖裏的絕世高手也不為過,他無論是武藝還是輕功,都是一等一的。許宸樂離房門口隻有一尺的距離,可她隻動了一步,就被一隻有力的手捉住了後衣領。
然而原本要墜落地上隻有碎裂命運的白瓷杯,現在正好端端地放在桌上——似乎從來沒有到過許宸樂的手上。
許宸樂看著這個白衣的男人,他如雕刻一般的臉上一絲表情也無,漆黑的眼珠子也像黑琉璃一般,泛著冷冰冰的光芒。她扯了一下嘴角,勉強笑了一下:“嘿嘿,好久不見啊。”
宮九:“……”
他單臂把許宸樂的後衣領提起來,搖了搖,就像搖一隻小貓一樣隨意。
許宸樂:“……=
=”
兩人沉默一秒。許宸樂扭身一個直拳,狠狠地揍向宮九的鼻梁,同時飛起一腿,直擊宮九的脈門!
許宸樂的動作幾乎殘影一般的快,可是,宮九的速度比她更快,快到許宸樂幾乎看不清他是怎麼辦到的。
她隻覺得腳上似乎撞到了麻經,然後手腕猛地一陣劇痛,就不受身體控製了。
——嘖,手腕的關節被卸掉了麼。
損失掉了一隻手腕,許宸樂暫時不敢動了。宮九也明白這個道理,於是鬆開提住她衣領的手,許宸樂就順勢跳了下來,立刻轉身,防備地看著他。
可是,許宸樂現在不敢自己把卸掉的手腕給裝回去,在這緊繃的氣氛中,這無疑就是在和對方說:“我們開戰吧。”
右手手腕不自然地垂著,自然是很疼的,她不是痛覺失調的人,隻不過習武之人最先開始要學習的就是挨打,這種疼痛在可以忍受的範圍內。
比起許宸樂的緊張,宮九就像在自家的後花園裏麵散步一般輕鬆。他抽了個板凳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細細地品了起來。
今年的明前茶,獅峰龍井,每年浙江那邊留一點,運一點到京城,就沒了。這是有價無市的好東西。
宮九緩緩問:“你很後悔兩年前沒有殺了我吧?”
許宸樂:“……”
宮九的眉梢微動,神色就變得冷冽了起來。他太習慣發號施令了,人們也不得不聽從。總有這麼一種人,得天獨厚,仿佛世界都是圍繞他而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