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路穿過庭院,前殿,園子,走過曲曲折折的回廊時,可以看到院內人工挖掘而成的湖水、假山。池水碧綠,盛夏時間,池子裏的白蓮開了,有的嬌豔欲滴,有的亭亭而立,有的含苞待放。
按許宸樂對園林的品味來說,即使是王府的氣派美景對她而言也沒神馬吸引力。
由於一路上都充滿著怨念,所以許宸樂的臉上隻能表達出類似“我好恨啊……”“好怨啊!”之類的情緒。不過這個時候沒人去看她的臉,許宸樂也維持了最高的品質——靜悄悄。
嗯,特別安靜,就連腳步聲都沒有留下的那種安靜。
金九齡在路上還瞥了她一眼。不瞥還好,一瞥許宸樂就覺得肝疼……真的是肝疼啊!!!
可是肝疼過後,她就覺得不對勁了。應該說,許宸樂很早就覺得不對勁了。可是,就像她覺得金九齡不是好人一樣,她沒有任何證據,隻是自己的一種感覺。
金九齡是為什麼要讓一個幾乎沒有什麼用處的人一直跟著辦案?好吧,一見鍾情OOXX來一發這樣的可能性也是有的,許宸樂低頭望了望自己的小山包,呃,和春風閣的花娘們比少了不止一點啦……不過萬事不能絕對,也不能否定了這種可能性是吧?
……完全否定的話,簡直就是否定她身為人活著的自尊啊!太可惡了!
除開金九齡曾經的身份,用一種很直白的視角去看,答案非常明顯——他心裏有鬼。
至於有什麼鬼,是他偷稅漏稅,還是上完廁所不洗手,或者他知道繡花大盜是誰,那就不得而知了。
到了王府,許宸樂和花滿樓就去看了看那個傳說中連隻鳥都飛不進,可是飛進了一隻繡花大盜的寶庫……的外麵。
上麵上了一把精鋼鍛造的鎖,許宸樂旋身上房頂,掀開琉璃瓦片,裏麵是密不透風的鐵網,密密麻麻地鋪了三層,從上方也無法進入。
許宸樂也搞不懂繡花大盜是怎麼進去的。
花滿樓亦然。
時間已經很晚了,許宸樂被安排到一間客房裏休息。她獨自一間,還有個丫鬟給伺候著,許宸樂怎麼看那個丫鬟怎麼不爽,故意挑三揀四也不怕是在王府的地盤,給轟走了。
——反正可以推給“江湖兒女怪癖多”嘛!
她和衣躺在床上半宿,一直沒睡著。等半夜夜深人靜的時候,許宸樂忽然從床上跳了起來,換了一身夜行衣,翻窗出門了。
問之幹嘛。
答曰:夜—襲—花—滿—樓—!
……
花滿樓的房間裏,靜悄悄。夜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許宸樂輕輕巧巧地走到花滿樓的床邊,甫一撩起,就發現一個人影已經坐起,並伴隨著一陣掌風呼嘯而來。
眼看著這掌就要打到她的麵上,許宸樂一個翻身,身子如紙片一樣輕輕下墜,落地不留一點聲音。她慌忙“噓——”了一聲,並說:“是我啦,許宸樂。”
花滿樓愣了一下:“佩宣?”
許宸樂又連著“噓”了兩聲,“你小聲點,我過來是和你商量事情的。”
花滿樓道:“金九齡嗎?”
許宸樂吃驚:“……你怎麼知道?”
花滿樓隻是道:“我隻知道他的行為有些詭異。”
許宸樂讚同地點點頭:“比如,非要我參與這個案子,而且不讓我單獨去查,非要來王府。我覺得,他也不想讓你牽涉過多。”
“哦?此話怎講。”
“雖然你是個瞎子,可是你的聽覺,你的嗅覺,要比一般的人好太多,就是陸小鳳、金九齡,也遠遠比不上你。這些,總有些用處。”
許宸樂又道:“我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異常。雖然金九齡是陸小鳳的朋友,但我有個猜想。”
“……”
“要論武功、出手老辣程度,江湖上排得上名號的也就那麼幾個人。按犯案的可能性來看的話,陸小鳳、老實和尚,包括你我,都是有犯罪可能的。同理,金九齡也有犯罪的可能。”
花滿樓道:“你的意思是,他就是繡花大盜?”
“懷疑,懷疑啦~”許宸樂揮了揮手,“有這個猜測的話,我們就得拿出證據來。金九齡十三歲入公門,羊城基本都是他的徒子徒孫,他若想掩蓋罪行的話,多的是辦法。”
“可我聽說,那個紅帕子是個女人繡的。薛夫人年紀是大了,眼睛並沒有花。她若說是女人繡的,就不可能會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