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王七娘就要離開。
“要不在住幾天吧。”賀修齊買了個二手自行車,這樣來回去學校也方便,王七娘做慣了汽車柔軟的皮椅偶爾做自行車還覺得挺新奇。
她在後麵攬著賀修齊的腰,“家裏還有思遠呢,我來就是為了看看你,你沒事我就放心了,電話記得要按時打,不要讓我擔心。”
“讓你擔心了,你放心,以後不會了。”
兩人在火車站分別,王七娘離開,賀修齊騎著車子卻沒去學校,而是轉頭去了李逸軒租房的地方。
賀修齊把車子放在樓下,上了樓,來到四樓西戶門外用力的敲了幾下門。
鐵門發出“咚咚咚——”的聲響。
半晌,屋子裏終於有人出來開門,開門的人不是李逸軒,而是一個陌生的青年。
青年盯著一頭雞窩,眼下烏青,瘦弱的身軀穿著白色工字背心,一條黑色短褲,拖鞋還穿反了,單手撐著門,不耐煩地問道;“你找誰?”
賀修齊朝著裏麵看了看,客廳依舊很亂,“李逸軒呢?他回來了嗎?”
青年聽到這個名字更是不耐煩,“你誰啊,李逸軒早就搬走了,是不是你前幾天一直打電話那個、那個賀……”
賀修齊麵無表情說出自己名字,“我是賀修齊。”
青年恍然大悟,“對,對就是你,我說過多少次了,李逸軒半個月前就搬走,你別在來了,煩不煩?”
“不可能。”賀修齊一把推開青年,闖了進去。
“哎!”青年睡意全無,追了過去,“你幹什麼?信不信我打電話報警告你私闖民宅!”
賀修齊推開他住過幾天房間的門,裏麵已經堆滿各種雜物,完全看不出來有人住過的痕跡,床上沒有床單,衣櫃裏也沒有衣服,桌子上那些書也消失不見,就剩下滿地的雜物跟垃圾。
青年忍著怒火,“我說了好幾遍,李逸軒早就走了,你這人怎麼就不信呢?你找他到底幹什麼,一遍遍打電話,你不煩我都煩了。”
賀修齊站在原地,波瀾不驚的臉上立刻被撕裂一條裂痕,眼裏湧動著深不見底的憤怒,猶如雪崩呼嘯。
青年看著男人握緊的拳頭,後退了幾步。
“我告訴你啊,冤有頭債有主,你可別亂動手打人,誰騙得你,你找誰,真是倒黴,就不應該收留他,晦氣死了!”
賀修齊猛地回頭,死死盯著青年,追問:“你說什麼?收留?他不是租了這裏的房子?”
青年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我說大哥,就他那樣子的人,你確定有錢租房子?你在搞笑吧,他欠了一屁股的債,還租房子,要不是看在我跟他原來認識份上,我才不會收留他。”
“欠錢?”賀修齊的腦海一片懵。
青年從口袋裏拿出一根煙遞給賀修齊,瞬間覺得麵前這個男人很可憐。
賀修齊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像是丟了魂,他從青年的嘴裏了解了個大概。
“他媽的。”
家教一直良好的賀修齊第一次說了句髒話。
王七娘從香島回來以後一直就有點心慌,總覺得有事情要發生。
不過好在賀修齊每個月都按時打電話回來,打消了她心裏的擔憂,聽他的聲音是沒什麼大事,而且還有舅舅在,他一個成年人還能被人騙了不成?
每個星期天的晚上八點鍾,賀修齊的電話準時響起。
這天也不例外,王七娘提早收拾好在電話錢等候,電話響了那一刻她立馬接起了電話。
“修齊?”
電話那邊的男人嗯了聲,嗓子有些沙啞,電話筒裏傳來很大很大的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