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敬慢慢踱步到他身邊,神色倨傲,“任發,你一直在和我說,不識抬舉。我想,不識抬舉的人是你才對,我不和你計較,就是對你的抬舉,你卻偏要往槍口上撞。”
我不和你計較,就是對你的抬舉。
這句話簡直狂妄,也隻有沈敬敢說的出來。
王檢察長眉心一跳,看來不隻是鄭秘書認識沈敬那麼簡單,看鄭秘書的態度,明顯是敬著沈敬的,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用得著鄭秘書那麼謹慎?
難道請鄭秘書出麵的不是崔響,而是沈敬?
任常委咬牙切齒,瞥見魏世東的身影,不由得冷笑一聲,“算我倒黴,但是你又能跑得了?你對女同誌耍流氓,證據確鑿,明天一早,報紙和電視台都將是你的新聞,河安縣的大英雄,其實就是個流氓犯!”
“證據確鑿?我沒幹過的事怎麼會有證據?”沈敬麵不改色,輕輕一笑,“崔局,我要求審問所謂證人,我來親自審,你們可以旁聽,王檢察長,你覺得呢?”
這似乎不太符合規矩,沈敬是案子當事人,怎麼能審自己的案子呢?
但有鄭秘書在這裏,王檢察長點點頭。
那麼多人旁聽,沈敬還敢威逼利誘不成?
見眾人去了審訊室,魏世東心裏一咯噔,萬一那個社會青年將他供出來怎麼辦?
那社會青年在審訊室還沒走,見打頭的是沈敬,他作偽證的對象,心跳到了嗓子眼,眼神閃爍著躲開沈敬的視線,“筆錄也做了,我可以走了嗎?”
鄭秘書崔局長等人在隔壁,隔著一層單向玻璃圍觀,將裏麵的情形看的清清楚楚,聲音也很清晰,但從裏麵卻看不見隔壁。
“走,想的美。”沈敬單手撐在桌沿,目光直勾勾地釘在那社會青年身上,“你作偽證的時候,就沒想過出不去?”
“我說的都是真的,親眼所見,沒有作偽證。”社會青年強撐著,將心虛壓下來。
“還不承認?”沈敬笑了笑,“那個女記者和她哥哥,還有那個攝像都承認了,你還在這裏裝什麼?案子已經清楚了,要不然我怎麼會被放出來,還能來審問你?”
社會青年臉一垮,見沈敬神色輕鬆,好似真的洗脫了冤屈一般,直接全盤脫出,“不關我的事,是你們一個警察讓我這麼做的,他還給了我那麼多錢,都在這兒了,我也不想的,但是他是警察我害怕啊!”
說著,社會青年就把身上的錢全掏出來,推到沈敬麵前。
隔壁旁聽的眾人一個個都變了臉色。
他們都知道沈敬是在詐這個所謂的證人,沒想到這人心理素質忒差,這點考驗都沒經住。
辦公室裏崔局長有多憋屈,現在就有多爽快,他輕飄飄地瞥了王檢察長一眼。
王檢察長真想把頭埋進地縫裏。
審查階段是由公安局來完成,但任常委給他灌輸了崔局長包庇的思想,他便下意識地覺得崔局長遲遲不肯移交檢察院,就是想護著沈敬。
沒想到是證人真的有問題,這樣看來審查還未結束,他就直接帶人來搶案子,確實有點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