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俊咬著牙,臉色煞白,額頭上全是汗珠,左臂上的傷口像是嬰兒裂開的嘴。鮮血從傷口湧出來,止都止不住。老安說得一點兒也不誇張,深幾見骨。畢煒畢竟不是專業的醫生,隻能是按照急救常識,綁住了他的上臂,然後做了緊急的止血處理,上了藥包紮好。不過看樣子需要盡快傷口縫合。畢煒看著商俊,拍了拍他肩膀,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別怕,忍忍就過去了。”
安琪兒問起商俊的經過。
原來,老安在去洗手間的時候,隻聽“啪”的一聲,燈被打碎了,周圍陷入了黑暗之中。這時,又聽見了窗戶玻璃碎裂的聲音,老安本能地朝著窗戶那邊望去,卻不料旁邊有人偷襲。出於軍人的本能,老安躲了過去。但是偷襲者接連砍出數刀,逼退了老安。
商俊聽到了洗手間有異響,急忙撲了上來。“當時,我害怕嚇退這個人,就沒敢叫。而是從他背後撲過去。”商俊忍著鑽心地疼痛說道。
老安接著說:“後來,阿俊叫了一聲:‘他跑啦!’我趕緊找到了開關,打開燈一看,阿俊已經躺在了地上。”
商俊又說道:“我覺得自己胳膊一疼,就看見他從門口跑出去了。”
畢煒腦海裏按照兩人的敘述勾勒出了那一刻的場景,問商俊:“他是怎麼砍傷的你?”
商俊說道:“當時太黑了,我也沒看清,當時我就是隨手一抬,胳膊就傷了。”
畢煒抬起胳膊,小臂橫在了自己的頭上:“像這樣?”
“嗯。”
“你肯定?”
“對。”商俊的聲音小了點兒。他不明白這個警察為什麼要揪著這樣的一個小問題反複詢問。
安琪兒問畢煒:“你是不是有線索了?”
畢煒尷尬地笑了笑:“沒有,我隻是覺得,這件案子可以作為外來人作案了。不排除是小偷進來想偷東西,結果遇到了叔叔,兩個人搏鬥的過程中,商俊剛好進來,小偷一見有兩個人,不敢耽擱,跑了。就這麼簡單!”
安琪兒心想,哪有這麼漏洞百出的說法?外來的小偷是怎麼進屋的?怎麼打碎燈泡的?又是怎麼逃走的?這麼大的雨,為什麼小偷會在這時候下手呢?太多的疑團沒有解釋,安琪兒覺得畢煒隻是隨口說說而已。
畢煒伸了一個懶腰:“今晚大家都不要離開這裏了,就在這裏睡覺。琪……安警官,你和阿俊一組。叔叔,我們兩個一組。不要單獨行動。”說完,就靠著椅子打起了呼嚕。
安琪兒覺得畢煒的表現有些奇怪,這次他居然沒有主動要求和自己一組。
晚上,畢煒睡得正香,老安忽然推醒了他。畢煒睜開雙眼,見安琪兒和商俊也歪斜著身子睡著,便輕聲問什麼事。老安沒有說話,隻是做了一個吸煙的動作。畢煒了然。安琪兒對父親吸煙的習慣管得很嚴格,老安隻能私下偷偷吸一根。
畢煒指了指外麵,和老安悄悄地出來了,然後摸出了煙盒,兩個人一人一根點上了。老安自己也覺得朝後輩要煙太沒麵子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畢呀,我欠你兩根煙了。”
畢煒覺得老安很可愛,笑道:“別這麼說,家裏出了這事,抽根煙排遣一下,很正常。對了,叔叔,剛才有一些重要的事情我沒有問你。”說完,他謹慎地看了一下周圍,確認再無他人在場的情況下,問道:“您能再把洗手間遇襲的事情,詳細說一遍嗎?”
老安起初愣了一下,心說:這件事情已經說過了呀,你也給出了結論了,為什麼還要說呢?不過他看著畢煒神情鄭重的樣子,不能拒絕,便又說了一遍。畢煒聽罷後,問道:“當時燈泡碎的時候,你聽到的是‘啪’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