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內疚嗎？
白燁帶自己來醫院就是個幌子。
他早就決定在這場關係中，做那個犧牲者，哪怕永遠也得不到顧北北！
顧北北起身，拿出一張卡塞給護士。
“你照他的吩咐做，我會兌現對你的承諾。”顧北北說完，把自己的那個暖和遞給護士，轉身回病房。
白燁睡了一覺醒來，不見顧北北在身邊，心裏一陣焦灼。
就在他強力支撐著身子要去按呼叫鈴的時候，顧北北推門進來。
“哪裏不舒服？”顧北北快步走過去。
“你不是去打水？”
“暖壺壞掉了，等下護士再送一個過來。”顧北北扶著白燁重新躺好，“是不是不舒服，我幫你把床搖高一點？”
“稍微高一點吧。”
“好。”顧北北調整了床，然後坐在白燁的身邊，“現在怎麼樣，痛不痛？”
“沒事。”白燁的臉色還是很難看，卻努力露出一個笑臉。
“疼就說疼，別忍著！”顧北北翻他一個白眼，“我生泰戈到時候你是怎麼說的？”
那時候，白燁陪在她的床邊，一邊幫她擦汗一邊鼓勵。
還說‘我又不是外人，當這我的麵喊痛，不丟人。’
後來顧北北疼的迷糊了，緊緊的攥著白燁的手，……事後白燁還調侃道她的力氣特別大，要不是他骨骼驚奇說不定真能給掰斷了。
“我又不是生孩子。”白燁沒忍住笑出來，牽扯著傷口撕裂般的疼。
“都是最脆弱的部位，一樣的。”顧北北抓著白燁的手，放在自己的手背上，“還債的時候到了，用力捏吧。”
白燁的手指輕輕動了一下，側頭看著她的手。
“還是這麼涼。”他說。
顧北北鼻子發酸，“別廢話！”
男人的手稍微用力，搭在她的手背上，“你知道那個時候我在想什麼嗎？”
“生泰戈的時候？”
“嗯。”
“肯定是覺得我應該去學女高音。”
白燁勾唇一笑，“我想，你有那麼大的力氣捏我，怎麼會生不下孩子……後來，直升機爆炸的時候，我才知道，你不是生不下來，你是不想泰戈生下來沒有父親。”
“……”顧北北垂下眼睛，努力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當時的那一幕，她永遠也忘不掉。
因為她堅持要看電視，要確定霍司琛在恐怖襲擊中能活下來，遲遲不肯去產房。
也是因為有白燁的支持，她才可以在病房裏一邊看著電視直播一邊生孩子。
如果不是白燁提醒，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當時的行為有什麼目的。
如果霍司琛在那次恐怖襲擊中死了，她也許會帶著泰戈跟著一起去。
“白燁……”
“我嫉妒他。”白燁輕輕的說，“非常非常嫉妒，明明是……”
顧北北抬頭看著他，“明明是你先遇到我的。”
白燁的手猛地一抖，然後縮進了被子裏。在顧北北看不到的地方，緊緊的攥成了拳頭。
“說實話，我到京大報的第一天就遇到你。”顧北北托著下巴，回憶當時的畫麵，“你遠遠的走過來，咱們的視線撞在一起，我真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