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北下了一個星期的雨。
所有觸手可及的東西都是潮濕的，讓人的心情很粘膩。
霍司琛開完會議，匆忙趕往醫院。
路上他買了份皮蛋瘦肉粥。
付錢的時候，隔壁水果店大喇叭喊著打折。
霍司琛停下腳步，目光落在了渾身是刺的大榴蓮上。
“老板，來個榴蓮吧。原價三十一斤，現在特價十九！”
“來一個。”霍司琛掏出錢包。
小販收錢的時候，看到錢包裏的照片，笑著問，“這是您女朋友？長的真漂亮！”
“我太太。”霍司琛接過找零的錢，將榴蓮放在了副駕駛上。
車子剛開上公路，唐天昊的電話就打進來，“二哥，你到哪了？”
“路上。”
“您快點，我這邊有點事要處理一下。”唐天昊的聲音聽著挺著急。
“我馬上到。”
“我先走行不行？反正北北也跑不了。”
“不行。”
“好吧好吧，那你快點啊……”
隻有聽到顧北北的名字，霍司琛的眼神才會變得柔和，他踩下油門，直奔中心醫院。
剛走到病房門口，唐天昊就推門出來，“您可算來了，我先走了啊……”
根本就不給霍司琛詢問他的機會，這家夥跑的比兔子都快。
霍司琛進入病房，把粥跟榴蓮擱在桌上，“南瓜粥你肯定喝膩了，我給你換了皮蛋瘦肉粥。”
床上的人睡的很安穩，卷翹的睫毛輕輕抖動著，似乎就要醒來。
霍司琛俯身在她額頭落下一吻，然後走過去拉窗簾，雨水在窗戶上凝結成水滴快速劃過，“你睡了一個星期，雨就下了一個星期。差不多就行了。”
“哦，對了。”霍司琛勾唇一笑，“我今天給你帶了禮物。你一定喜歡。”
說著，他快步走過去，拿出水果刀開始切榴蓮。
瞬間，刺鼻的氣味就充斥了整個病房。
霍司琛用勺子挖出一塊放在碗裏，然後把碗端到顧北北的麵前，“想不想嚐一口？”
勺子遞到了她的唇邊，霍司琛盯著她的唇發呆，好像她隨時會張開嘴吃下一大口似得。
可惜，顧北北沒有任何反應。
砰砰砰，病房門被推開。
“司琛……”萬學勤一進門立刻捏住鼻子，“大小便失.禁？怎麼又嚴重了！”
“……”霍司琛眼神森冷。
萬學勤立刻通知護士過來給顧北北換幹淨的床單，眼睛一動看到桌上的榴蓮，立刻掐斷電話。
“抱歉抱歉，剛下手術，腦袋有點懵。”萬學勤尷尬的笑，“老四呢？”
“有急事，走了。”霍司琛把碗放回桌上。
“那混蛋能有什麼急事。哦對了，我有事跟你說。”萬學勤看了顧北北一眼，側頭，“出來說。”
霍司琛揉了一下女孩的頭發，滿眼的寵溺，“你繼續睡，我出去一下。”
他根本就沒當她是昏迷不醒的病人，完全是當是孩子一樣哄著，自言自語。
萬學勤舔了一下嘴唇，感覺這畫麵挺慎人的，但是沒敢說。
病房的門關上，萬學勤壓低聲音說，“霍萬坤堅持要帶白燁出院。”
“你是醫生。”
“是，我是醫生，可是病人家屬要求，我能擋一次，兩次，不能一直擋著啊。”萬學勤左右看了看，說，“反正都是植物人，我感覺在哪躺著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