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燈靜靜地躺著,忽然覺得眼睛有些發酸。
她捏了捏山根,忽而又歎口氣。
投進水中的光確實很美,可卻再望不了幾眼了。
真讓人……遺憾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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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歸蒼的軍隊駐紮在春卻關三裏外,不算遠,但邊境還是過了幾日安歇日子。
上次那一戰實在是有些莫名其妙,雖然確實很出其不意,但南歸蒼卻遲遲未曾親自動手,派來的將領水平也不算高,否則風不聞也討不到那麼多好處。
如此莽撞,怎麼看都不像是南歸蒼能幹出來的事。
不過風不聞和容燈倒也能借此確認一件事,那就是許塵絕對沒有跟過來。
容燈不在王府呆過還好,她住了半年多,除了打探出許塵此人能力和跟在南歸蒼左右輔佐的目的外,還知道南歸蒼一向都對他最為敬重。
要是許塵在,偷襲那一夜就算要打,南歸蒼也會親自出馬先牽製住風不聞,一舉攻破。
不過這對於他們來說簡直就是天大的好事,畢竟許塵若親自出手,風不聞和容燈把命拚上去興許都打不過。
終究還是差得太多,而修為上的事,就算風不聞有心要補,也不是既然就能追上來的。
而那夜後,風不聞與陳符夏思量一番,最終決定將主力軍駐紮在春卻關城內,容燈便也隨他們搬了過去。
她的身體也越來越差。
尤其是視力,原本隻是隔遠了看不清,現在卻隻能望見方圓十丈內的東西。
而十丈開外,無論有什麼東西,都是灰漫漫一片。
大有要瞎的征兆。
初到春卻關那一日,風不聞趁容燈休憩時獨自在城中逛了一圈,卻沒看到玄水閣。
難道此地隻有那座荒廢了的城池中有?
風不聞轉頭回去,進屋時,卻看見容燈坐在屋內挑著燈花玩。
他快步走過去:“你怎麼不睡覺了?”
自己也才出去半柱香時間。
容燈拍拍旁邊的凳子示意他坐下,道:“下一次南歸蒼攻城,你若是跟他對上的話,勝算能有幾分?”
風不聞思量一二:“若隻是他一人,全力以赴之下興許能持平。”
“那要是我來助你呢?”
風不聞眼中帶了點笑意:“你若助我,必定能留下他。”
“這就好!”容燈一拍手:“下次攻城這家夥八成會親自上,你去跟他對,我找機會殺過來助你,一定要殺了他!”
她又頓了頓:“一舉擊破,不能再延誤戰機了。”
似乎是覺得容燈這心急的情緒有些不對,風不聞略有疑惑問:“你為何……這般著急?”
容燈眸光微滯一瞬,又重新亮起來,她拍拍風不聞肩頭:“那家夥跟我有仇,我肯定巴不得他早點死。”
“放心,”風不聞點頭,“我一定會了結了他。”
容燈嗯了一聲,快速眨巴幾下眼睛,忽然道:“我們出去外麵看看吧。”
風不聞拉起她。
外麵恰是黃昏,兩人才出屋子就撞見愁眉苦臉的陳符夏。
陳符夏琢磨事情時埋頭走路不看路,風不聞站在門口處沒動,這家夥就直接撞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