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說不慌是假的,又是晚上,走到哪了也不知道,視線範圍外便是一片虛無。
容燈提著氣走,盡量讓自己顯得正常些,卻還是在風不聞忽然左拐的時候沒跟上一步,兩人挨得近,踉蹌的很明顯。
風不聞立馬停住腳步,又驚又疑地看像容燈:“你沒事吧?”
容燈心道不好,還是揚唇笑道:“沒事,剛剛琢磨事情呢。”
風不聞沒說話。
兩人繼續往前走,他手背在身後,指尖悄悄一動,一隻火靈蝶由細風凝結縈繞而成,抖動著翅膀,飛舞在兩人一丈之前。
容燈眼睛望著前方卻沒有絲毫反應,甚至連視線都沒停留在那上麵一瞬。
風不聞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他才明白容燈為何將自己抓的那麼緊。
可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看不見了的?
風不聞不知道,但必定不是最近才出現,而他竟然一直都沒有發現。
想到容燈剛剛那個笑容,他整顆心被什麼猛地紮了一下。風不聞側頭看過去,容燈左手握著自己手心,右手拽著自己左胳膊,神情輕鬆。
他暗暗歎口氣,想了想,決定先不說破,但還是放慢了腳步。
容燈似乎是感覺到了,她抬眸:“你怎麼走慢了?”
“今日有些累,不著急,左右也快到了。”他輕輕攏了攏左手。
兩人回到城樓上的屋內,夜色偏深,風不聞拉著容燈坐下:“你白日裏跟我說要商量的事是什麼?”
容燈拿到桌上的茶壺,似乎是想倒水出來,拎起來才發現空了,她便又將茶壺放回桌上,開口道:“那二十幾個士兵的屍毒解藥,我可能……配不出來了。”
一是現在手頭沒有那麼多珍貴草藥,二是就算有也沒有走影結晶可以用。
可走影結晶就生在走影的命門上,解屍毒這事,簡直就是一命換一命的買賣。
風不聞卻忽然起身,眼看就要消失在自己視線範圍內,她心中微慌,下意識伸手想拉住什麼,指尖卻在快碰到風不聞一角的一瞬停下來。
不能拉,拉了就暴露了。
可風不聞竟又走回來,湊近她幾分:“我渴了,去倒點水喝,你等我片刻。”
容燈這才放心下來,點了點頭:“好。”
話音剛落,她又猛地琢磨出不對勁。
這種小事,正常人誰會走幾步出去又折回來跟她說自己要幹什麼,還湊那麼近?
就像是……察覺出她的慌亂,特意照顧一樣。
難不成他發現自己看不大見了?
心裏各種念頭還沒冒完,風不聞已經坐了回來,還給她也倒了一杯,放在容燈身前。
容燈其實已經渴很久了,她當即端起來一口幹完,長長呼口氣:“舒服了。”
風不聞也在喝水,眼眸微垂,叫人看不見心裏的情緒。
知道容燈很要強,又這麼辛苦的偽裝,貿然戳穿定會讓她心中自責。
可風不聞一路琢磨回來,也沒想到一個合適且自然的說法。
想到方才容燈問的,他便先道:“屍毒的事我來想辦法,你不要太過操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