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建國望向醫院的天花板,身子漸漸的向後倚,說道:“這就是你叔父痛恨我的原因。但我已經還給他了。後來的一次的項目招標,我把我的建築概念圖給了他,他拿去參賽獲得了名次。盡管這樣,你叔父還是痛恨我。這麼多年以來,他明裏暗裏跟我爭鬥,背地裏使的那些招數勝不勝數,我也是見招拆招。”不曾想,這一次還是栽在了魏齊的手裏。
魏劭驍說道:“所以,這就是你們上一輩人的恩怨。”
“不錯。”魏建國的手放在被子上,平靜的說道:“劭驍,我跟你叔父之間,必須要有一個人倒下,才能結束這一場怨恨。不是我,就是他。可我現在醒過來了。那麼這一次倒下的人,就該是他了。你明白意思吧?”
魏劭驍一陣自嘲,拿起桌上的一次性杯子,倒了半杯溫水,一仰而盡。
他的眼底帶著一份堅定與決絕。捏著杯子的手指修長,漸漸收緊,骨節泛白。
“你放心。這一次,他逃不過。”
魏劭驍徹底將紙杯捏碎,扔在了病床邊的垃圾桶裏。
魏建國看了眼吊瓶,馬上就要打完點滴,他說道:“我若倒了,你叔父就要向你和魏家下手。我們都得不到獲益。你叔父,必須要為他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
點滴到了瓶口處,流淌的速度更快。魏劭驍掃了一眼,仍無動於衷。
魏建國歎說道:“劭驍,爸爸現在已經好了,今天就跟你一起回一趟公司,殺他個措手不及。我們父子兩人一起聯手。你看,怎麼樣?”吊瓶的點滴在落下,病房裏很是靜謐。
魏建國在等兒子的答案。
半晌,卻見魏劭驍伸手,按了下床頭的紅鈴。護士過來拔針頭,這一瓶掛完已經不需要再掛,接下來沒要吃的藥。
魏劭驍等護士離開後,才對魏建國說:“公司的事情,不需要你出馬。你好好養著。我一個人,就可以扳倒魏齊。”
他單手扯過移動的餐桌,餐桌上有沈蘇棠削成小塊的蘋果,叉子向著魏建國的方向傾斜。
魏劭驍說完便轉過身去,背對著魏建國,側眼睨了他一眼,再沒有什麼回音,他拉開病房的房門,離開了原地。
“這臭小子,真是長大了。”
魏建國帶著欣慰,搖了搖頭。他拿起餐桌上的叉子,吃了塊未來兒媳削的蘋果,心裏頭陣陣的溫暖。
魏劭驍離開醫院,大門前的停車位上,助理金森正在等待著,見魏總來了,連忙就下車,拉開車門,說道:“魏總,我等您很久了。”
“拿到我想要的東西了麼?”
他進了車裏,金森隨後便上車,從醫院開走,到大公路上。
金森笑著說道:“魏總,我辦事,您放心。證據已經拿到手了,這一次,我們絕對有足夠的證據。”他頓了一頓,問道:“隻是,魏總您想好了嗎?”
是不是當真要置魏齊於死地。
“這還用想?開快點。”
他從車上的儲物盒裏,拿了一根昂貴的電子煙,夾在修長的兩指之間。
“是是,魏總!”金森加速。
魏劭驍正在公路旁,看見沈蘇棠扶著祖母與母親,三個人剛從餐廳打包出來。煙霧繚繞,隨著窗外散去,他的唇角在看見她的那一刹那,微微勾起。
等這一次事情結束,他會把那份大驚喜,拿給她看。
車窗緩緩升上,魏劭驍漆黑的眼眸變得更加堅定,修長的雙腿肆意的交疊,做好了十足的決心。
沈蘇棠手裏拎著一份熱粥,加上一些水果,跟薑芸欣與梁芳,談話談了一路。
“阿姨,您真的決定了嗎?”她問道。
薑芸欣走路還是有些虛浮,她握著沈蘇棠的手,說道:“蘇棠。其實,我們人的關係總是建立在利益之上的,隻有彼此需要,才會從中獲益。我現在離不離婚,區別便在於這利益上。你不要怪阿姨勢利眼。”
“可是,魏叔叔他出軌背叛了您。想必任何人,都無法原諒自己的配偶出軌吧。”沈蘇棠雖不理解,但尊崇阿姨的決定。
薑芸欣說道:“但人總是有犯錯的時候,有的人不能原諒,有的人能原諒。這就要看那個人,值不值得原諒了。”
魏建國曾在離婚後不久後,去蘇州找薑芸欣複合過,甚至摒棄了男人的尊嚴,對薑芸欣下跪,請求給予他再一次機會。那時薑芸欣還是不願原諒他。
直到今天,薑芸欣來醫院探望,聽見魏建國在囈語她的名字,魏建國也因為她的一番話,蘇醒過來。薑芸欣便想,或許她能選擇原諒他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