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是這一對父子五年來說的最心平氣和的一段話,必竟父子天性,傅銘傳看到傅飛鷹裏蒼老的樣子和抖索的雙手時,他的心裏終是有些心疼。所以才會如此心平氣和的勸他,告訴他事情的厲害關係。
傅飛鷹咬了咬唇說:“不是我執迷不悟,而是左帆他存心了是要趕盡殺絕!”他見傅銘傳的眼裏有幾分不解,他又接著說:“你心裏應該很清楚,左帆他讓我失去了一切啊!對我而言,眼睜睜的看著所有的一切全部失去,比殺了我更難受!”
傅銘傳的眼睛微微一眯,傅飛鷹幽幽的說:“當很多事情開始運轉的時候,就算是我想停下來也不行,計劃一旦實施,就不是我想喊停就能停的。”
“什麼意思?”傅銘傳冷著聲問,傅飛鷹那幾句簡短的話,讓他的心裏升起不良的預感,傅飛鷹到底背地裏做了什麼?以至於他的整個精神麵貌都有這麼大的改變?他的心裏頓時有些七上八下,原本隻是想求證陳誌遠和蘇瑩的事情,到這一刻已經升起了另一層的擔心。
“你不要再問了。”傅飛鷹看著傅銘傳的眼睛說:“銘傳,你要相信你的父親,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去害你的。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你應該不想有一個窩囊廢的父親吧!無論如何,我也要替你掙一筆可觀的財產!”
傅飛鷹的話讓傅銘傳的心裏想崩潰,他冷冷的說:“可觀的財產?用你卑鄙無恥的手段換來的財產!我不稀罕,你就算是留給我我也不會要。再說了,我傅銘傳頂天立地,有手有腳,從來都不是靠別人的施舍的人,所有你所謂的財產給你自己留著吧!”
傅飛鷹咬緊牙關說:“其實你應該很清楚,我根本就活不了多長時間了,而左帆實在是欺人太甚……
“那都是你的借口!”傅銘傳咬牙切齒的說:“你到底要做什麼?到底要把事情弄到什麼地步你才會罷手?”傅飛鷹還未說話,傅銘傳又接著說:“我知道你不會告訴我你的計劃,我也不想知道,如果你還認我這個兒子的話,麻煩你現在就停手,將一切都停下來,回到C市之後好好度過你餘下的一生!”
“那是不可能的!”傅飛鷹的臉上有了一絲淡淡的挫敗:“事情到這種地步,想要挽回已經晚了!銘傳,你就在旁邊看著吧,不用多長時間,我就能讓左帆家敗人亡!”
傅銘傳微微一怔,刹那間似乎明白了一切,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拿起放在旁邊的手提包,站起身來就朝門外走去。
傅飛鷹一把拉住他:“你要去哪裏?”
“我回我的家!”傅銘傳冷冷的說:“你今天就當沒見過我,就當我沒有對你說這些話,你也最好就當沒有生過我。”
傅飛鷹的愣了一下,傅銘傳原本前行的腳又頓了下來,似想起什麼又扭過頭看著傅飛鷹說:“對了,你死的時候,也不用派人來通知我了,我不會去參加你的葬禮。還有,從今天開始,我姓葉,不再姓傅。”
葉是傅銘傳媽媽的姓,如果說是要斷絕父子關係的話,那麼這一段話也算是極其狠絕了,他已經明明白白的表示他不再認這個父親。
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之前是覺得傅飛鷹的身體不好,他們必竟是父子,所以所有的事情他做的也不算太絕,可是如果一個人一而再,再而二的犯錯,並且執迷不悟,怎麼勸都沒有效果的時候,那麼他也不介意用最狠厲的手段,傅飛鷹如果能清醒,他還會認這個父親,如果傅飛鷹一直如此偏執下去,那麼他的話也說出得做得到。
傅飛鷹的身體再次怔了怔,眼睛裏滿是怒氣,用手指著傅銘傳說:“你……”
“你不要用手指頭指著我。”傅銘傳把傅飛鷹的手指頭的了回去說:“當你用一根手指頭指著別人的時候,你有四根手指頭指的是你自己。”
父子倆的這一次談話以極度失敗而告終,對於這個結果,傅銘傳雖然早就知道,卻還是難掩生氣。這樣的父親,在別人的眼裏看來,或許還帶著一分驕傲,可是對傅銘傳而言,卻全是苦惱困惑。他很清楚的知道他對傅飛鷹的話說的再狠,也是無法實施的狠,他和身體裏流的是傅飛鷹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