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殺了他。”素天心呢喃道。
那人見素天心神色怔忪,再接再厲道:“你知道他死在哪裏嗎?嗬嗬……你當初也去過的呢。齊雲山,你說,你當初是不是從他屍身化成的腐泥上走過呢?也不知道是踩了幾腳,可憐他死的時候還喚著你的名字呢,嗬嗬……。”
齊雲山鬱鬱蔥蔥的山林裏,腐葉在地麵上鋪下厚厚的一層,柔軟疏鬆。鮮紅的血濺落在青色的衣衫上,化成點點黑梅。男子倒在血泊中,雙目無神地望著天空,天心……
那人兀自還喋喋不休地說著,感覺到身後那股磅礴的神識越來越近,眼中亮光一閃而過,暗自哼笑道:“素天心,這次你死定了!”
她不是不想手刃素天心,隻是在素天心身上吃過幾次虧以後,她再不敢夜郎自大。反正素天心怎麼死都是死,她又何必髒了自己的手呢?
正在竊喜的唐纖纖沒有察覺,素天心此時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冰冷以及孤注一擲。
她說:“唐纖纖,我要你給他償命。”
唐纖纖不屑地哼笑一聲,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見素天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直衝她而來。沒有理智,沒有防禦,隻是最簡單的肉身相搏,卻是招招致命。
唐纖纖被逼得步步緊退,無奈之下,她拂去身外的匿形鬥篷,露出她的血霧本身。
血霧重重彌漫中,是一具仿若焦炭幹屍一般黑色的軀幹,觸目驚心。
“拜你所賜,我才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素天心,你我今日不死不休。”
唐纖纖蒼老喑啞的聲音中透著股扯著嗓子的聲嘶力竭和歇斯底裏。時隔多年,唐纖纖再次看到自己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依舊不能接受。當初要不是素天心在熔岩海狠下殺手,置她於死地,她又何須撐著最後一口氣被迫修煉血魔大法,成了這不人不鬼的樣子。還要每日食鮮血啖生肉,自己心裏有多厭惡,吃的時候就有多津津有味。在這般折騰下,饒是唐纖纖也幾乎快要崩潰。
可是,她不甘心。她要素天心也嚐嚐她這般滋味。
血霧攜卷著唐纖纖與素天心狠狠地撞在一起。一被血霧觸及,素天心就覺得體內的血液不受控製地躁動沸騰起來,幾乎要爆體而出。
素天心卻渾然不在意,麵色冰冷地出拳狠狠地轟向唐纖纖。拳間陣法螢光閃過,唐纖纖被逼的一退,血霧的影響也是一弱。
還不待唐纖纖再近身,素天心已飛撲向她,霸體拳連出,唐纖纖竟是毫無還手之力。
而這時,身後緊隨而來的那股磅礴的玄九魔修大能的神識也到了。隻是當看到眼前的場景,也不由一愣。不久,一個頗有威信的老者的聲音響起:“生擒。”
眾人當下便明白了老者的意圖。一個陣法修為還不錯的小修士,對於如今被困在東華界內進退不得的玄九魔修們來說,無疑是一大福音。
唐纖纖見到玄九魔修們到時,神色一喜,卻在聽到餘承晦的生擒二字時,麵色一下子又變得青紅交加,說不出是憋屈還是氣憤。
素天心卻是毫無顧忌,對周遭圍觀的玄九魔修們也是視若無睹,臉色麻木,一心要取唐纖纖性命。
“小家夥,莫要囂張!”冷哼聲響起,帶著元嬰期的威壓,化成一道氣勁直傷素天心而去。
素天心在察覺到那氣勁並不致命以後,就沒再多管。以一傷換一傷,又將唐纖纖轟飛百丈。血霧被撕裂開一條大口,血氣翻騰間,唐纖纖受創不小。
“噗——”
素天心被氣勁擊中背心,口吐鮮血。她卻是管都不管,又朝唐纖纖緊逼而去。
那先前出手之人冷哼一聲,卻並未再動手。他原本出手隻是因為看不慣素天心目中無人,隻是想給她一點教訓,並未狠下殺手。
此時怒氣已泄,那人自是認真觀察起素天心的陣法造詣,評價有無留下她的價值。其餘魔修大能也皆是如此。
上麵的人不動,那些小魔修自是不敢妄動。天空中,隻剩下唐素二人肉身相搏發出沉悶的氣勁空響聲和爆裂聲。
而這也正中素天心下懷。先前被唐纖纖激怒後耽擱了時間,後來理智回爐,她就一直在思索脫身之策。而對於被困東華玄九魔修來說,一個能力不俗的陣道師正是他們所需要的。憑著先前一手萬物化生陣,此時隻要再顯露一下陣道修為,由不得他們不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