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於今天何雲峰這個態度,袁大頭當然早有預料,所以,他內心的那種失落感自然就會輕一些。當然,他多多少少還是有些遺憾的,從他這個角度考慮,凡事不能做得太絕了,得饒人處且饒人,畢竟你何雲峰後台再厲害,也不可能把人家的根都給挖掉,而他何雲峰日後還要在官路上混,自然就會受到一些阻礙。
顯然何雲峰將這些因素都已經考慮進去了,所以直到最後,袁大頭也沒有再勸何雲峰半句,都是些聰明人,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他覺得何雲峰這個當事人應該會考慮得比他這個中間人更清楚。
三個人的宴會雖然談不上不歡而散,畢竟不是那麼完美的。尤其是在袁大頭看來。
袁大頭走後,王大慶又與何雲峰兩人湊到了一家並不起眼的茶樓裏喝茶。
因為當著袁大頭的麵,有些話王大慶不方便說,他想單獨提醒一下何雲峰。
“你這樣堅決的拒絕了那人,他會不會記恨你?他可是會擋了你的官路的。”
“你的態度不是跟我一致嗎?怎麼現在又動搖了?”何雲峰故作生氣的道。
“那是當著大頭的麵,我當然不能說得太白了吧?我是怕大頭也乘機向你施加壓力,亂了你的方寸不是?”王大慶趕緊辯解起來。
“我的方寸那麼容易亂嗎?你以為都像你呀?”何雲峰不屑的瞥了大慶一眼道。何雲峰不領大慶的情,大情也不屑的撇了撇嘴表示回敬。
“我這可是為了你好,咱們能不能找一個不至於得罪那個老頭子的策略?”王大慶並不是想放蕭如山一馬,而是想在形式上不至於惹怒了蕭如山的那位貴人,畢竟那人是在朝中有些影響的。
“算了吧,誰也不是傻子,事情既然做到了這個地步,就不必再去裝什麼親善了,沒有任何意義的。再說了,要是怕這怕那的,豈不是要讓壞人當道了?有些事情,你越是害怕,他越是給你一個狼來嚇,你就是挺直了腰杆子,對方就會怵你了!這叫邪不壓正懂不?”雖然何雲峰心裏也曾經有些顧慮,但他相信一個道理,當真相擺在百姓麵前的時候,邪氣還是無法盛行的,自己作為一個省部級幹部,為了自己的那頂烏紗就要向壞勢力妥協,那麼,換在了普通老百姓呢?豈不是要低頭認罪了?“大慶,雖然你一直在農業部門,但我相信,你肯定也見過不少上訪的群眾了吧?”
王大慶點了點頭。
“那些人裏麵,你能說所有的上訪戶都是賴皮刁民嗎?一介平民百姓都知道為了一個說法而恨不得一生奔波,你我可都已經不是過去的七品芝麻官兒了,難道連這麼一點擔當都沒有了嗎?如果在這事兒上讓我放棄原則,即使讓我平步青雲,那又有何意義?”
何雲峰幾句話雖然說得簡單,可句句都讓王大慶汗顏,他並不是一個不講原則的人,隻是與何雲峰相比,自己的原則性並不那麼強,比如他為了討好劉雪婷,甚至把自己的老本兒都給搭上了,當然,他換來的是劉雪婷在事業上的一片輝煌與對他的崇拜。劉雪婷也因此在他這個半老頭子麵前亦友亦徒的與他相處著,甚是融洽。雖然他並未從劉雪婷那裏得到什麼實質性的好處,可在外人的眼裏,他王大慶已經夠讓人羨慕的了。
現在他不得不佩服何雲峰在這件事情麵前的強硬態度,要知道,一旦何雲峰明確的拒絕了蕭如山那位貴人的請求,那麼擺在何雲峰前麵的那種仕途就極有可能馬上就被堵上了,甚至不需要多麼名正言順的理由,隻需要一句“這人不容易溝通”就足以讓何雲峰的晉升之路從此斬斷。即使如此,何雲峰竟然還能照拒不誤,足見何雲峰並非一個過去印象裏的軟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