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女人聲音傳了過來,嚇得丁禹和周建軍同時大驚。
這丫頭怎麼出來了?
佟春豔推著自行車,後麵跟著邵洪哲。
“阿彌陀佛,女施主好眼力。”
那和尚高宣佛號,右手輕推虯髯,望著佟春豔哈哈大笑。
“咯咯咯,果然被我猜中了。邵洪哲你快點過來看呀,唉,喊你過來看,猜猜這根叉叉多少斤?”
佟春豔樂得手舞足蹈,拍打著自行車後座,讓邵洪哲過來。
“沒知識,看地上的土不就知道啦,空心禪杖能有這麼重?”
邵洪哲板著臉,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佟春豔是今天中午去北碼頭的,她說想看看邵洪哲,不知道邵洪哲的身體恢複得怎麼樣。
句月娘看不住她,一不小心,被她溜了出來。
路上問了好多人,找到北碼頭一百七十八號,正好看見邵洪哲推著自行車出來。
為了討好邵洪哲,佟春豔主動充當車夫,載著邵洪哲去正亞絲織廠給刀金枝送晚飯。
送完飯之後,小丫頭說初來乍到沒地方玩,讓邵洪哲帶她四處逛逛。
邵洪哲沒有拒絕,兩個人一路逛到了雙塔市集。
雙塔市集的南大門正對吳王橋,小丫頭眼尖,一下子被胖和尚的聲勢吸引過去。
她哪裏看見過這種奇形怪狀的大和尚?
加上心直口快,覺著和尚手裏的大叉子挺好玩,直接把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
大和尚沒有反對,邵洪哲你瞎起什麼勁?
開口閉口沒知識,不知道人家有自尊心的嗎?
佟春豔耷拉著腦袋,小臉兒上瞬間變了顏色。
“小施主慧眼獨具,貧僧佩服。”
大和尚轉向邵洪哲,右手並攏為掌立於胸前,施了個單手禮。
“大師謬讚,小子隨口猜測,做不得數。”
刀金枝家教很嚴,聽聞大和尚誇讚,邵洪哲趕忙鞠躬施禮。
佟春豔不樂意了,嘟著嘴“切”了一聲,說有什麼稀奇?這麼大的叉叉不是空心才怪,誰有那麼大力氣,扛得動這麼笨重的鐵家夥。
那和尚聞言大笑,左手微微一頓,將镔鐵禪杖紮到地裏,對佟春豔合十說道:“女施主童言無忌,貧僧甚至歡喜。來,既是空心叉叉,便送與你做個玩具如何?”
“以為我不敢拿呀?邵洪哲你過來,我們把它賣給收購站,請你吃羊駝子生煎好不好?”
佟春豔望著邵洪哲說。
“切,我才沒工夫,要拿你自己拿。”
邵洪哲沒理她,反而把頭扭到別處。正好看見茶館裏喝茶的丁禹,小家夥微微愣了一下,低著頭走了過去。
可把佟春豔氣壞了,指著邵洪哲的背影跺腳罵道:“嗯,邵洪哲,我算是看清楚你了。什麼吳都男人心胸廣?都是騙人的。”
說完,她停好自行車,抱住禪杖往肩膀上扛。
誰料想,镔鐵禪杖就像長在地裏似的,任憑她左推右抱,就是無法挪動分毫。
胖和尚哈哈大笑,宣了句佛號說道:“女施主,還說它是空心的嗎?”
“就是空心的,有本事你把手鬆開。”
佟春豔不服氣,瞪著胖和尚氣鼓鼓地說。
“放開就放開,出家人四大皆空,有什麼舍不得的?”
胖大和尚陡然收起笑容,右手托虯髯,左手張開,烏漆漆的镔鐵禪杖猶如斷了根的大樹,往佟春豔身上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