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終,胖和尚一直沒有回頭。不過他好像腦袋後麵長了眼睛和耳朵似的,事無巨細,一概了如指掌。
見他這麼說,周洪喜不能再多嘴,招手讓劉娟過來,一行人跟著胖和尚步入定慧寺。
這寺廟原名羅漢禪院,始建於大唐正德年間。明正統時,吳都郡守況鍾重修大殿,改名為定慧禪寺。
至今已經有了一千多年曆史。
大雄寶殿門口的院子裏,兩棵銀杏樹高聳入雲。相傳是北宋大文豪蘇東坡,與寺院主持僧守欽大和尚親手栽植。
顯然胖和尚在寺院裏人緣不錯,帶來這麼多人,用不著提前打招呼。路上遇到的和尚,一個個合十施禮,對他頗為恭敬。
行至方丈室,胖和尚跟兩名小沙彌耳語幾句,小沙彌對眾人施禮,進去稟報長老。
隔了兩三分鍾,方丈室裏有人高宣佛號,智真長老身披大紅袈裟,迎將出來。
周洪喜大驚,連忙搶前兩步,雙手合十,衝著智真長老躬身告罪道;“大和尚,我等俗人,怎經得起這般大禮。”
“阿彌陀佛,老衲並非迎汝。實因印光師兄宏願得償,是故盛裝恭迎耳。”
說罷,老和尚衝著吳長青高宣佛號,親自引領吳長青往裏走。
吳長青懵了,胖和尚哈哈大笑,渾然沒有做和尚的樣子。他從吳長青手裏接過镔鐵禪杖,單手合十說:“小僧覺明恭迎師叔,請師叔入方丈室奉茶,一切緣由,智真師叔自會解釋清楚。”
不光吳長青,所有人全都懵了,句月娘更是心急如焚,抓住吳長青的衣袖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女施主勿憂。能解野馬操田,持杖行百步者,是為先師接引師弟。傳淨宗二十八重衣缽,隨意修行。”
聽他這麼一說,句月娘芳心盡碎。這可如何是好?如果吳大哥受了衣缽,那不是要變成和尚了嗎?
這這這……
就在她心急如焚的時候,吳長青陡然神情肅穆,單手合十高頌佛號,撣盡身上的灰塵,隨著智真長老進入禪房。
“臭和尚,哪有逼人家做和尚的嘛?長青哥哥做了和尚,月娘姐姐怎麼辦呀?”
佟春豔心直口快,指著胖和尚覺明,直接罵了出來。
“小丫頭不得無禮,這麼些個大人站在這兒,你跟著瞎起勁做什麼?”
丁禹趕忙捂住她的嘴,把她推到邵洪哲身後。
邵洪哲也不敢說話了,衝著佟春豔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往前一步,擋在佟春豔身前。
“哈哈哈,做不做和尚,由吳師叔自行決定,難道智真長老的話你們還信不過嗎?”
胖和尚巨眼一瞪,兩道淩厲的目光頓時迸射出來,嚇得佟春豔再也不敢多嘴。
“智真長老當然信得過,隻是你的話憑什麼讓我們相信?”
周建軍還記著胖和尚忽悠二嬸的事,他冷冷地哼了一聲,擋在邵洪哲和佟春豔身前說。
“你是說這位女施主懷孕的事?”
進入寺廟,胖和尚仿佛變了個人。不光說話的方式變了,就連神情舉止,也跟先前在茶館時完全不同。
“正是,怎麼了?醫院出具的診斷書難道有假嗎?”
周建軍從兜裏掏出他二嬸的診斷書,在胖和尚麵前晃了兩下。
胖和尚哈哈大笑:“肉眼凡胎,你是想跟我討論科學嗎?”
“吼吼,念經的人連科學都知道了。小禹,別躲在後麵,該你上了。”
周建軍抓住丁禹,把他往前麵一推。
沒料想丁禹拱手施禮,沒說話,先衝著胖和尚鞠了個躬。